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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晝垂下眼睛,道:“刺死田大人的人是個瘋漢,但兇刀……是夏司星的隨身之物。”
第81章 滾回你王府去!
月余之前。
樂兮堂剛敲鑼開張時,兵部侍郎高離前去喝茶,看中了夏司星的才情,想請姑娘到府上教授他的妹妹琵琶樂技。
但高離不知道,夏司星的父親是他爹上都護高靖的老東家——先皇一朝的鎮軍將軍夏嘉。
當年夏嘉涉案被殺,案件細節記檔全無。
白晝曾問夏司星當年過往,可姑娘言辭閃爍,也不知是真不記得,還是裝不記得。
白晝遇事摳磚縫兒的擰勁兒就又上來了——查不著?
偏要查。
試探過身邊幾位近臣,他發現這事兒,原主白景該是也不知情。
於是,便甩開膀子敞開兒了查。
思來想去,把艱巨的任務交給楚言川。
他爹楚關是堯國的鎮國大將軍,位居從一品,可以說,武將之首,將軍之職已經做到頭了。
更甚,當年夏嘉做鎮軍將軍時,楚關便已經是輔國將軍了,比夏嘉高了半階。
最主要的是,夏嘉被殺時,楚關也在都城——這事兒,他定然知情。
楚言川的性子閒不住,可惜白晝一直沒給他確定一個走馬上任的好位置,他隔三差五就得來跟白晝哭一通無聊。
這回終於不無聊了,白晝給了他一個好差事——攻略親爹。
楚言川沒有白晝謀定後動的沉穩。
他選了一個簡單粗暴的方法查問真相,和親爹拼酒。
第一次,由於太久沒和父親喝酒,楚言川輕敵了。出師未捷,自己先癱在酒桌上,後來連續幾天都被父親明里暗裡的笑話。
小楚將軍痛定思痛,回想那日,自己看親爹都重影兒了,他爹還是一副從容自得的模樣,頓悟出一個真理:自己只怕練個兩三年,也喝不倒親爹。
呵呵……
於楚關而言,和兒子喝得不過是一杯父子交情酒;
但這小小的一杯酒於楚言川而言,可是擔負著他發小兒皇上傾注信任的艱巨任務呢。
不服再戰!
兵不厭詐。
再上桌兒,他使了個小手段,酒過三巡後,自己偷偷換了水。
可終於得手了。
眼見楚關酒勁兒逐漸上頭,舌頭不順溜兒。
卑鄙嘛……多少有點。
但在白晝的言辭敘述中,楚言川隱約覺得出,皇上在做一件撥亂反正的大事。
若是太據小節,只怕終會束手束腳。
爺兒倆天南地北的胡吹亂扯。
楚言川一個勁兒把話茬兒往當年的舊事上引——都城裡最近炙手可熱的地界兒叫樂兮堂,貴胄們爭相前往,聽說夏嘉的女兒,在堂里教琵琶。
楚關聽到夏嘉的名字時,表情明顯不自然的僵了一瞬。
而後,他自斟自飲一杯,才道:“你離夏家的姑娘遠一些,聖上知道她是誰嗎?”
楚言川含糊的搖頭道:“為何要遠一些?”
楚關沒說話,像是陷入往事裡,半晌才道:“這是皇家的恩怨舊事,該隨著為父埋進棺材裡,你不知道,是對你好,”說完,他又自灌一杯,“這事兒,只怕連當今聖上,都不明因果。”
可不就是不明麼。
是他讓我查,我才來套您話兒的呦。
楚言川擺手,向身旁伺候酒菜的小廝道:“你下去歇著吧,這兒不用你了,”又給楚關滿上一杯酒,笑道,“我看您吶,也是知之不詳……”
楚言川深知爹爹的脾性。
他在戰陣上從容果決,理智客觀,可在兒子面前,總是想顯得無所不能。
果不其然,楚關幹了杯中酒,大著舌頭道,“誰說你老子不知道,當年我可是比夏嘉官高半階,當年事發,我第一個帶兵趕到……”
楚言川正聚精會神的等楚關說出關鍵,誰知,楚關嘆了口氣,搖頭擺手:“不行不行,還是不能說……萬一……被先皇知道……要殺頭的……”
口稱先皇,您了不知道他已經入土為安了嗎?
楚言川哭笑不得,能說出這話來,看來是真的喝多了。可是酒後吐真言,您老倒是把話說完啊。
無奈,他又道:“從小您就愛誆我,不知道就不知道唄,每到這時候就故作高深。”
“嘿……”楚關不樂意了,直接站起來,趔趄幾步,道,“他呀……是給二皇子白袁,陪葬了,”說完,他拉起兒子的手,迷糊的雙眼突然聚了焦,定定的看著楚言川雙眼,一字一頓的道。“事關重大,你只能跟聖上說,旁的人,無論是誰,即便是遠寧王,都不能提!”
把楚言川嚇得一激靈:爹這到底是醉了沒有?
剛存了懷疑,就見楚關栽栽歪歪又歪回椅子裡。
楚言川把父親扶回屋裡安置好。
他震撼於父親道出的真相。
“白袁”是個從來都沒聽過的名字。
先皇確實是兄弟四人,大皇子白鶴死於奪嫡之亂,三皇子白落便是先皇,四皇子白辰是瑞王。
二皇子……名叫白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