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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雪兒的眼睛裡不知閃爍出一種怎樣的神色,像是在和王爺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若是……能回到過去,我定會阻止你家陛下出訪,自那之後,他失了健康,我卻失了鳩哥哥,至今……都不知他是生是死,身在何方。”
事情的進展比預料順利,也許是李雪兒少女心性,還處於看重人間摯情的年紀,更敬佩王爺的坦蕩,李雪兒把她所知的舊事講給遠寧王知道——
白景出訪占環,某日午後出了變故,白景為救人,搭進去半條命,禍頭卻好像是那傳說中的馭獸神族。
也正因如此,他們才遭了天罰。
線索一段一段的拼湊,王爺幾乎明了了事情表面的全貌。
書里的白景,或許並非小說里描述的那樣昏庸。只是不知後來為何,他性情大變,自暴自棄。
第二日下午,御駕終於到了占環境外的一處險地,安營紮寨。
依著書里描述,這是一片密林,名叫重疊障壁,將占環與扶南和大堯阻隔開。若是想入占環,沒人帶路,便會迷失在密林深處,走不出去。
白晝看向密疊疊如同岩壁一般的林障,轉向身邊一直陪伴在側的俊雅男子,見他正給自己緩緩打著扇,心思也像是已經飄遠了,道:“青嵐,你怎麼魂不守舍的?”
王爺扇子一合,回了心神,從懷裡摸出一張地圖,圖上層疊滿是標記,做著硃批小注,遞到白晝眼前,道:“這幾日忙著人探路,許是有些勞神。”
白晝全沒想到,他會把工作做到這地步,暗自驚嘆,這樣萬無一失的周全布置,也不知在他腦子裡過了多少遍。
他更不知,這些日子王爺費心思的事情又何止於此。
只是終日的勞心勞力,還是讓他露了疲態,白晝才有方才那一問。
王爺答過,白晝的目光在他臉上轉了幾圈,微微搖頭,道:“你沒說實話。”說著,他輕咳了幾下,目光卻始終沒離開王爺。
遠寧王往皇上身前貼了貼,笑道:“阿景,你骨子裡本就是個明君,為何要皮著一張荒唐混潰的皮囊?”
簡嵐鳶當然知道,他也沒指望白晝能好好回答,只是想與他岔開話題,便又繼續說道:“你有你的理由,只管做你想做的事,我自會盡全力保你健康平安。”
白晝都數不清自己是多少次恍惚了,恍惚得都疲沓了,怎麼這人總是能說出和簡醫生如出一轍的話呢。
見他這副神色,簡嵐鳶心裡微微一痛,猜到他心裡想著自己,便問道:“阿景口中說的那個找不到的人,你……喜歡他嗎?”
白晝愣了一下,從沒想過王爺的問題這麼直接,更何況,這個問題白晝自己都沒倒明白,苦笑著搖頭,道:“朕……也不知道,那是喜歡,還是些別的什麼。”
王爺神色一黯,白晝懷疑自己看錯了。
但還來不及分辨,便被遠寧王一把摟住腰,帶進懷裡。
遠寧王幾乎是貼著他的耳邊輕聲道:“那我若是說喜歡阿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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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簡嵐鳶:一天天的,要累死了,需要愛的滋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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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有丟丟無聊啊,dei不起~
第44章 莫名鬧得像四角戀。
簡嵐鳶是醫生,但他也是個普通人。
莫名其妙穿進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界兒,誰也不認得,更不知何時能夠回到他熟悉的社會。心中的慌亂與孤寂,難以言喻。
更何況,他是個連小說都沒看過的主兒。
直到與他糾葛至深的人,骨子裡散發出的熟悉感,變成了滋養他心頭希望的營養,他攀著絲毫的期冀,護佑著這個人。
終於,那日這個人喊出“簡醫生”三個字,讓簡嵐鳶的心飛到了雲端,但轉瞬又跌入深谷。這種滋味不知說與誰知,先是對面不相識,而後又偏偏叫我知道了,不敢對你說。
簡嵐鳶覺得這是老天跟他開的玩笑,曾經現實里,他作為醫生、甚至朋友陪在白晝身邊,他心疼他,喜歡他,對他有敬有愛,為他做的許多事情遠超越了友情。
有幾次,他都想要把這層窗戶紙捅破,可看白晝身體風雨蕭瑟的模樣他又不敢了,他怕白晝對他沒有這種心思,鬧得尷尬,最終就連看顧他的身體,那人都不願意。
這回可真的好,白晝傷成這樣,老天教他徹底有口難言——讓你不早說。
憋屈了些天之後,簡嵐鳶也想開了,白晝的傷是受不得大喜大悲的刺激,但他字裡行間提到在意的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得探聽明白了。
此時此刻,一攬入懷,白晝的表情肉眼可見的僵住了。身子也緊繃的緊張起來。這一回,王爺咫尺間的曖昧和侵略,如此明顯。
“阿景喜不喜歡我?自去年冬天,你對我為何突然變了?”
為何?換人了唄。
原主白景對遠寧王,當然不一樣。
二人都心知肚明,卻又說不出口。
王爺見懷裡的人懵懂木訥,心一下就軟了,怕他誤會一般,繼續道:“我指的是你,不是大堯的萬歲陛下。”
兩相靜默,王爺能清楚的看到白晝目光里的疑惑。
片刻,白晝微一用力,掙脫王爺的臂彎,向後退開一步,道:“別鬧了,你不是說喜歡的那人不在這世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