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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主君起初還挺自責難受,也想勸吳嘉悅跟她母親服軟,離那什麼譚柚蘇虞遠一些。
可後來看吳嘉悅跟著譚柚越學越好, 吳主君便覺得, 這樣也挺好。
“爹, 你這是怎麼了?”吳嘉悅坐在床邊,嘟囔著臉,“你生病都不跟我說。”
“著涼了而已。”吳主君看了眼跟在後面進來的吳思圓,伸手拉著吳嘉悅的手, 問,“你在外面住的怎麼樣?太學院那邊又如何, 一切可還好?”
“我挺好的, 您別擔心我。”吳嘉悅抬手, 用手背貼了貼吳主君的額頭, 又看看他眼睛,“您該多注意自己的身體。”
“呦,太學院還教你醫術?”吳思圓走過來坐在旁邊的圓凳上。
吳嘉悅說,“跟我夫子學了點皮毛。”
譚柚?
那還真是挺意外的。
吳思圓聞言搭在腿上的手動了動。
“你爹生病,也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告訴你有用嗎?”
吳思圓站起來,慢悠悠朝靠近門窗的位置走,揚聲道:“你天天跟在譚柚屁股後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姓譚呢,我們吳府的事情哪裡敢告訴你。”
“你既然要跟吳府斷絕關係,那就不要回來,你爹病死你也別回來。”
吳嘉悅疑惑地看著吳思圓,低頭問吳主君,“我娘她是不是吃錯藥了?”
她人坐在這裡,她娘衝著別處喊什麼?
吳思圓,“……”
吳思圓把吳嘉悅的話聽的一清二楚,氣的臉上的肉都跟著哆嗦。
吳主君聞言卻只是笑。
他眼睛盯著女兒看,見她雖清瘦了些,但人卻越發沉穩內斂有精神,不像以前那般渾渾噩噩度日,身上也沒了浮躁氣,心裡甚是高興。
他不能跟女兒說的很細,只能用眼睛來來回回看她,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吳嘉悅莫名有些心酸難受,“爹,你搬出去跟我住唄。”
吳思圓走過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長本事了,還沒成家呢,就想將你爹也帶走。等你將來有出息再說這話。”
有出息有出息,她眼裡就只有“有出息”。
“我將來要是有出息了,就只帶我爹走。”吳嘉悅僵著臉說氣話。
吳思圓擺手,“你愛帶誰走帶誰走,府上你能帶走完最好,留我自己一人更舒坦。”
吳嘉悅別過頭不看她,只拉著吳主君的手。
吳主君看向吳思圓,輕聲喚,“妻主,有話好好說。”
“你看她像是好好說話的樣子嗎?”吳思圓道:“我也管不了她,你們自己聊吧。”
吳思圓出去後,吳主君拍著吳嘉悅的手背,嘴巴張張合合,最後卻只是柔聲說,“留下來吃頓飯吧。”
吳嘉悅這才點頭,“嗯。”
吳嘉悅中午留在府里吃飯,下午等大夫過來給吳主君把完脈,才打算回去。
大夫把脈的時候,吳思圓就站在旁邊囉嗦,“你爹就是不愛惜身體,一把年紀的人了,我勸他定期看大夫把脈,他不聽。”
吳思圓哼著說,“很多毛病,只要定期把脈就能看出來,越是忙碌的人,就越得注意身體。”
吳嘉悅看了眼吳思圓的身形,感覺全家最應該定期看大夫的應該是她娘。
吳嘉悅只當她發牢騷想說教,也不頂嘴。
“還有你們這些小年輕,仗著年輕就不在乎身體。”吳思圓可能就是看不慣吳嘉悅,又扭頭找她的茬,“比如你,還有那什麼蘇虞蘇婉白妔她們,就是譚柚,也比你們大不了兩歲。”
“現在身體好,但以後遲早要生病。”
連大夫聽完都覺得,吳思圓跟女兒關係屬實不好。
吳嘉悅皺眉看向吳思圓,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攥拳開口,“娘,您說我也就說了,我是您女兒,您怎麼說都行,但你不能這麼說我夫子跟朋友。”
“果然是翅膀硬了啊,我說兩句都不行了,”吳思圓一拍旁邊桌子,氣勢很兇,“我看你們就是有病!你們全都有病!尤其是你,你要是沒病怎麼會跟家裡對著幹?”
你才有病!
你全家……就你有病!
吳嘉悅差點連自己跟父親一併說了。
吳主君夾在中間,一時間像是不知道該勸誰。
最後還是大夫連忙出聲打圓場,“主君的確是感染風寒,可能是最近天涼,才遲遲沒好。我再加重些藥量,喝上五日定能恢復。”
大夫寫藥方,吳嘉悅坐在吳主君旁邊,叮囑他一定要好好吃藥。
“我就先回去了,我還得收拾東西,過年去朋友那兒住。”
吳主君一愣,眼睛當場就紅了,吶吶問,“不回來嗎?”
吳嘉悅有些沉默。
吳思圓聲音適時響起,“她怎麼好意思回來住,有本事一輩子別回來。”
吳嘉悅咬牙深呼吸,當著她爹的面,也不想跟她娘吵架。
吳嘉悅跟吳主君又說了兩句話,起身離開。
看著她抬腳出去的背影,吳主君眼淚當場就落下來,哽咽著說,“她一個孩子,過年不在家裡能去哪兒?”
他想勸吳思圓,可又咬牙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