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頁
輕輕點水般,一觸即分。
司牧鳳眼睜開,看著譚柚近在咫尺的臉,看她眼皮輕闔,看她藏在眼底的溫柔愛意,感受她唇瓣的柔軟,跟藏著情慾的炙熱呼吸。
司牧胸口心臟今天像是格外柔軟,好似輕輕一戳就能泛起一股酸軟情緒,讓他鼻頭髮酸,紅了眼眶。
“阿柚,娘好疼我。”回墨院的路上,司牧跟譚柚十指相扣,走得緩慢。
司牧說,“以前從來沒人告訴過我,飯可以跟菜絆在一起吃。”
“你知道太君後吧,他出身程家,以前母皇在世時,程家還未這般無用沒落,所以他身上還留有大家閨秀的做派。”
“我小時候,一口能吃完多少菜就要夾多少菜,不能把剩菜放進碗裡。因為吃飯時菜若是沾了米,便會被他認為吃沒吃相,不文雅不好看。”
所以那時候的司牧活得規規矩矩板板正正,舉手投足都要成為全天下小公子的典範,就連呼吸時胸口幅度起伏的大小都有人盯著。
不能說累,畢竟每日都是如此,他早就習慣了。
但後來重新肆意妄為一次,司牧才發現人生也許可以更鮮活一些。
今天跟譚母一起拌飯,司牧覺得這才是吃飯,是為了享受美食而動筷子,而非為了單純飽腹活著才張口進食。
譚家書香門第,譚老太傅更是三朝元老,教過先皇教過他跟司芸。
可飯桌上老太太就樂呵呵地看著她們把飯吃出花樣,好像只要不浪費,別說拌著吃,就是拿饅頭將碟子上的菜汁擦著吃,她都不會多說半句。
在譚家,吃飯,就只是為了單純的吃。
可能這便是譚府的家風,嚴謹卻不失活潑,如此才能教出譚母這種性子,才有譚橙跟譚柚這般出色又不死板的兩姐妹。
譚柚雖說不愛在人前親熱,可每一次他撲過去的時候,她總是站在那兒接住他。
她不習慣這樣的舉動,卻不會呵斥他,甚至無聲包容他,袒護他。
司牧握緊譚柚的手指,想這些小事的時候,就跟在河邊撿貝殼一樣,無論大大小小都撿起來抱在懷裡珍藏,因為這些是他不曾擁有過的。
譚柚心頭微動,側眸看他,無聲詢問。
她能感覺到司牧今天情緒一直有波動,只是想不到原因。
司牧小聲湊過來說,“給你摸摸我小肚子。”
他嘿嘿笑,“軟軟的。”
譚柚喉頭一緊,握著司牧的手不由收攏。
兩人回房洗漱完,司牧趿拉著鞋從淨室出來,見譚柚對著燭台手握書卷坐在床邊看書,不由一愣。
他噠噠噠走到譚柚面前,用身體憑藉自己的實力,扭屁股把她手裡的書擠開,表示:
別看書,看我!
大晚上的,有夫郎的人,還需要看書?
譚柚想笑,抬眸看司牧,雖然覺得還能再看兩眼,但還是把書合起來放在枕頭下面,“臨近秋闈,我再多看點。”
今天司牧在,譚柚就沒看醫書跟食譜。她怕給司牧造成壓力,導致他格外緊張他自己的身體。
譚柚將雙手搭在司牧胯骨上,溫聲道:“秋闈考的不只是蘇虞她們,也考我們這些當老師的。”
頗有種中、高考前的感覺,學生努力做題,老師拼命押題。
只是這種感覺譚柚以前只聽說過,倒還是頭回體驗。畢竟大學裡考試,都是她自己出的題。
高中時老師不知道題目,但帶著學生們努力押題。
而大學就不同了,大學老師明知道考試範圍是什麼,甚至能具體到書本的哪一頁哪一題,可依舊要裝作不清楚,然後將範圍畫滿全書。
譚柚如今反思,也覺得那時候的自己是有些冷酷無情,但當時只想著,能借著考試讓她們多背一題是一題。
司牧眨巴眼睛,神秘兮兮,“我知道考題,你要不要問我呀?一題只需要親一下,連親三下的話,額外送一題。”
不是試探口吻,純屬在跟譚柚逗趣。
譚柚抿唇撓他腰上軟肉,“皮。”
司牧立馬咯咯笑著求饒,“阿柚我說笑呢,真的,說笑呢。哈哈哈哈別撓了,唔好癢啊。”
司牧化了一般跌進譚柚懷裡,被她接住順勢卷進床上。
大紅床帳一落,譚柚開始揉司牧的軟肚皮。
他都消化的差不多了,為了怕譚柚摸不著,還故意吸氣往外挺肚子,結果譚柚輕輕用手一戳,就又癟了。
司牧跟譚柚玩鬧的時候,吳府的吳思圓還在聯絡富商們。同一片夜色下同一塊土地上,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
吳思圓不僅要聯繫富商,勸她們捐錢,同時還得安撫京中很多官員,畢竟這個中秋她們少收了幾馬車的賄賂。
幾馬車啊!
原本這些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都會在這兩天悄悄送到她們府上。
現在呢——
現在全都送到了戶部馬尚書手裡!
馬尚書堪比過年啊,高興到眼睛眯成一條縫,嘴巴咧到耳後根,露出一嘴的白牙。
“哈哈哈,吳大人客氣了不是,怎麼還勞煩您親自將銀子送過來呢。”
兩日後,上午時分,戶部門口停了好些馬車。真就前面是馬,後面是沒有車棚的平板車,簡稱“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