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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甚至猛然發現,二十多歲的皇上換成了五歲的太女, 竟跟尋常沒有任何區別!
居然沒區別!
這說明什麼, 說明皇上坐在那個位置,沒對朝堂做出什麼事情, 所以才這般可有可無,連一個孩子都可以代替她的位置。
司桉桉才多大, 她穿著不合身的朝服坐在寬大不合適的椅子上, 一臉懵懂好奇地盯著下面的大臣看, 既不發表意見,也不隨便開口, 她甚至都不出聲。
司桉桉跟司芸比, 還多了個優點,那便是不咳嗽,不會打斷大臣的講話, 不會咳的大家心驚肉顫生怕被傳染。
整個朝堂, 好像又回到司芸生病之前的狀態, 由長皇子掌控大局,群臣爭論朝事,皇上坐在一旁。
早朝結束後,幾位大人不由彼此使個眼色, 走得慢了些,落在人後。
“幾位最近可去養心殿看望過皇上嗎?”陳大人問。
李大人回, “去了, 跟吳大人一起去的, 匯報朝中諸事。”
陳大人聲音壓低, “皇上狀態如何?”
“還是咳,”李大人想起什麼,往陳大人邊上挨近,聲音從她的嘴進入陳大人的耳朵,連風中都不經過,“好像咳血了,我看見雪白的帕子染了絲紅。”
陳大人抽了口氣,眼睛左右看,臉上露出別樣神色,“不會是那種病吧?”
那是要死人的啊,而且還會傳染。
陳大人下意識將身子往旁邊移。李大人連連擺手,“不是不是,宮中那麼多御醫,如果真是那個病,怎麼可能沒有半點消息。”
李大人遲疑瞬間,才繼續道:“好像是,中毒。”
後面兩個字,聲音更是輕的不能再輕了。
“可不能亂說。”陳大人眼皮耷拉下來,雙手抄袖,“會招來禍事的。”
如果皇上中毒,下毒之人只有兩個可能。
要麼是長皇子司牧,要麼是協辦大學士吳思圓。
一個是為了權勢,另一個也是為了權勢。
司牧就不用說了,只說吳思圓。
如今早朝情形大家看到一清二楚,皇上跟太女坐在那裡幾乎沒有半分區別,既然沒有不同,那為何不選擇一個好把控的呢?
還有什麼比一個五歲的孩子,更好掌控,更適合當傀儡的呢?
吳思圓現在就是站在小太女身後的人,小太女的一舉一動還不是由她說的算。所以她有這個異心,不是不可能。
“那咱們?”李大人皺起臉。
就算知道有人下毒,她們也不敢聲張,不管對方是長皇子還是吳思圓,都不是她們能撼動的。正因為知道她們無能為力,皇上也不會往下透漏消息,免得徒增禍事。
她們這群皇上黨,大事臨頭,想的不是皇上應該如何,而是她們這些人在風雨飄零之際,應該選擇躲在誰的傘下,而不是搶過別人的傘遮在皇上頭頂。
現在越是臨近大選,越能看出來哪些人是什麼黨派。
追隨皇上的呢,都想著讓自家兒子進宮。追隨長皇子的呢,已經開始給家裡的兒子相看人家。中立的朝臣,只管大司好壞,不在乎坐在龍椅上的是他司牧還是太女司桉桉。
李大人以前沒回過味,最近才猛然發現一個事實。
有些人吧,她平時站在那裡,好像很重要,讓眾人感覺沒她不行。可是呢,有一天她忽然從那個地方挪開,眾人才猛然發現,哈,好像沒她也行!
這個說的就是皇上司芸。
這次皇上生病,太女監國旁聽,朝臣們才陡然發現,平時掌控朝堂跟處理政事的,都是長皇子司牧跟協辦大學士吳思圓。
坐在另一把龍椅上的人,不管是司芸還是司桉桉,對於朝政對於她們來說,都沒有什麼區別。
陳大人側眸掃向身邊幾位同僚,見她們都眼巴巴望著自己,這才開口,“平時如何,現在依舊如何。”
她們平時跟隨吳大人,現在只能繼續跟隨吳大人。
對於幾人來說,或者對於皇上黨來說,吳思圓就算是為了司桉桉跟吳家,也會跟長皇子拼個頭破血流,所以跟著吳大人總沒錯。
李大人等人瞬間像是吃了定心丸,“那就好那就好。”
“皇上如今這個情況,你家兒子,還打算進宮?”陳大人看李大人。
“那能怎麼辦,名字都報上去了,”李大人苦著臉,也是發愁,“早知道不表這個忠心,你看看人沈國公,他那嫡孫趙錦鈺,就沒打算進宮。”
沈國公跟太君後,是板上釘釘的皇上黨,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按理說國公府日益沒落不如往昔,這時候更應該讓趙錦鈺進宮。
就算趙錦鈺相貌醜陋不堪,行為舉止粗鄙,皇上也會看在昔日趙家奮勇殺敵的份上,以及太君後的面子,封趙小公子一個貴君,抬一抬國公府的臉面。
可結果呢,人家趙家在長皇子兵圍皇宮之前,跟皇上鬧掰之前,就已經拒絕譚府設宴的邀約。
那時候旁人可能還在想,趙家小公子是想進宮,誰成想一扭頭,人家都在跟去年秋闈的榜首解元好上了。
現在聽說趙家就等著那榜首得個會元,然後考上狀元就成親。
“趙家跟狀元?”陳大人砸吧一下嘴,琢磨道:“國公府看著矜貴,但趙家如今無人在朝中為官,有的只是個國公的爵位,僅是面上好看。狀元作為新秀,有權但沒有根基,正好需要國公府這個的門路跟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