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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該死。”
田嬤嬤身體一軟,“撲通”跪在地上,不由分說磕起頭來。
溫御面無表情道:“這裡是公主府,不是國公府。你回去轉告祖母,她年事已高當頤養天年,不宜再為晚輩操勞。等雪娘病好了,我會帶著她一起去給她老人家請安。”
說完這句話,他就走了。
田嬤嬤跪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
屋內溫如沁早已淚如泉湧,靠在葉娉身上哭得傷心。二哥說等她病好了,會帶她一起去給祖母請安。
她不是在做夢!
二哥真的是這麼說的。
從小到大,她做夢都想和二哥一起去國公府給祖母請安。每到去國公府的日子,她就盼著能和二哥同時出門,但是沒有一次能如願。
“娉娘,謝謝你…謝謝你。”
“你謝我做什麼,你應該謝謝你兄長。”
“我…我知道是你說服了我二哥。”
葉娉笑笑,“如果你二哥不想幫你,任我說破了嘴他也不會答應。說明他心裡還是有你的,你是他妹妹,可以敬著他,但不應該怕他。”
溫御這事做和還算不錯,有點當哥哥的樣子。儘管她知道對方能出面並不是因為兄妹之情,但是她還是希望雪娘能有人護著。
哪怕並非出自本心,也可以。
紅桑聽到葉娉這番話之後,猛點頭。她覺得葉大姑娘說的對,郡王爺是姑娘的兄長,姑娘不應該害怕。
她知道今日之事全靠葉大姑娘,如果沒有葉大姑娘的相勸,郡王肯定不會來。至此以後,葉大姑娘就是她紅桑的恩人。
……
晴姨娘聽到下人說田嬤嬤去了雪園,猶豫幾番終是出門。她心中忐忑,心知老夫人怕是惱了雪娘。
她一路疾行,快到雪園時,遠遠看到一男一女也朝雪園而去。
男子白衣,女子綠裳。
哪怕是隔得有點遠,她也能一眼認出男子是誰。只是那位綠裳姑娘眼生的緊,想必應是今日上門做客的葉家大姑娘。
她立馬止步,同身邊的婆子一起隱在假山後。
離得近了,綠裳姑娘的容貌漸清晰起來,饒是她自知貌美,也見慣女兒的天生麗質,但依然不可否認這位姑娘的天姿絕色。
好一個柳腰媚骨、春半桃花的美人兒!
並不顯赫的出身,與郡王同行而不拘束。瞧著似弱柳迎風般的行走,卻無尋常閨閣女子的那種柔美。
晴姨娘說不出這是什麼樣的感覺,除了長公主外,她從未在任何一個女子感受到這樣由內而生的灑脫。
幾乎是須臾間的功夫,她就明白為何雪娘會喜歡對方。她們這些囿於內宅的女子,所言所行都有循規蹈矩,不敢逾越不敢隨心所欲,所以她生平最為羨慕敬佩之人便是長公主。或許郡王從一開始就未說過葉家姑娘的任何不是,可能也是因為葉家姑娘這種不同常人的氣度。
她看著那一對璧人一前一後進了雪園,等了不一會兒,又看到郡王出來。再過了一會兒,田嬤嬤一臉驚慌地朝外面走。
“走吧。”她對身邊的婆子說。
婆子道:“姨娘,你不進去看看二姑娘?”
“不去了。”晴姨娘望著雪園的方向,“郡王已經出面,我就放心了。”
若是長公主還在,這偌大的公主府何人敢欺,更遑論一個別府嬤嬤都敢上門來逞威風。老夫人這些年不停伸手,還不是因為長公主不在了。如果不是陛下偏愛,只怕就連郡王的婚事,老夫人都想插手。
前幾年她就在想,一旦郡王成親,這府里也就有了主母,老夫人那邊應該會忌諱一二。萬沒想到郡王一直不娶妻,府里沒有理事的主母,所有的迎來送往都要仰仗國公府。
旁的事情她不在意,唯有雪娘的親事。
老夫人不喜她,視她為蠱惑公子的狐媚子。也不喜歡她的雪娘,因為雪娘有她這樣一個生母。此前她一直提著心,最怕的就是老夫人給雪娘尋的親事徒有其表。
謝家門第不錯,那位謝五公子又是嫡系嫡子。她私下讓人打聽了,謝五公子的風評不錯,為人正直。除了屋子裡有一位通房外,再無其它可挑剔的地方。
但自從得知雪娘裝病後,她就知道雪娘並不想嫁進謝家。雪娘自以為心思掩藏的極好,可她是雪娘的生母,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宣平侯府那樣的人家,怎麼可能會選一個庶女為媳。即使是沈世子有意又如何,世家子弟的親事哪裡能由自己做主。
人生在世,若能兩情相悅,誰要相敬如賓。
她很矛盾,萬般糾結。
眼下郡王出了面,這親事怕是要緩一緩。緩些時日也好,日子長了雪娘會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會知道世間之事有太多的無奈和不能強求。
正如那位葉姑娘,因情生痴,惹來多少恥笑。那樣的出身,註定不可能嫁進公主府。聽說葉姑娘還聲稱自己不會做妾,更是和郡王沒有緣分。
情之一字,真是讓人歡喜讓人憂。
“那位葉姑娘還在,姨娘不去見見嗎?”婆子又說。二姑娘和葉姑娘交好,姨娘一直擔心葉姑娘是別有用心。恰有這個機會,姨娘為何不去見上一見?
晴姨娘搖頭,還是不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