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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以後膽敢有人欺負我們家,我們一起打回去!”
……
葉氏看到二女兒扛著一口大箱子回家,驚得差點暈過去。這些年她千叮萬囑,生怕婷娘力氣大的事情為外人所知,怎麼今兒個婷娘如此不知避諱,何況家中還有客人。
那粉衣雪膚一臉震驚的嬌客,正是溫如沁。
溫如沁得知葉娉當街被王沐為難後,憂心到徹夜難眠。一早心急如焚來到葉家,卻是和葉娉姐妹二人剛好錯過。
她這等身份,不太好去湊王家子被行刑的熱鬧,索性留在葉家等葉娉回來。她美目圓睜,看著扛著巨大箱子的葉婷。
這位力大無比的姑娘,應是娉娘的雙生妹妹。
她隱約聽過娉娘的妹妹身子骨不太好,近幾年一直在青州老家養著。只是眼前這位和娉娘長得極為相似的瘦弱少女,居然舉著一個看上去都嚇人的大箱子。
不是身子不好嗎?
她吃驚的當口,葉婷已將箱子放下。
有客人在,葉氏很多話不便說,眼神卻是極其不悅和埋怨地看了一眼大女兒。她可是知道的,婷娘沒這麼大的膽子,膽子大的向來是娉娘。
葉娉看到溫如沁,當下眉眼彎彎。她一手牽著葉婷,一手拉著溫如沁,為兩位姑娘相互介紹一番。
從某些方面說,葉婷和溫如沁的性子有很多相似之處。兩人都是靦腆又不爭不搶的性子,且還有著同款與世無爭的純良。
兩人一見如故,齊齊跟在葉娉身後。
看到那滿滿一箱子的銅錢,葉氏又是驚又是氣。驚的是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銅錢,氣的是自己曾經的嫡兄分明是在羞辱他們葉家。
世家大戶,多少銀子銀票沒有,非要砸出一大箱子銅錢,不是羞辱是什麼?
娉家怎麼就要了呢?
她欲言又止,眼裡全是不贊同,又因為事已至此無法圓回去,秀美的眉頭不自覺皺在一起,又添幾分愁色。
葉母倒是覺得大孫女做得對,若不是當年她父親名聲在外,他們父女二人的走鏢之路肯定沒有那麼太平。
這世上有的人,既然不能讓他們喜歡,那便讓他們忌憚,讓他們害怕。
“若真是不敢收這錢,我們葉家才是落了下風。我看這錢收得極好,打了他們的臉,還揚了咱們婷娘的名。”
葉氏愁色更甚,娉娘已經是名聲在外,因痴纏溫郡王被人恥笑不知廉恥,現在所是又多了一個兇悍的名聲。兩個女兒,一個兇悍一個力大,真的好嗎?
她是世家大戶里養出來的女子,自小奉信的是女子無才便是德。為何她生的一雙女兒,外貌個個出挑,秉性卻是如此異於常人。
真等議親之時,該如何說道?
難道說我家大女兒善打架,我家二女兒力氣大。誰家相看媳婦的婆母會為兒子娶一個會打架力氣大的兒媳?
這怎是一個愁字能了。
葉母哪裡不知道她的擔心,安慰道:“車到山前必有路,多思無益。”
娉娘的性子,倒是越發像父親,婷娘又承繼了父親的力大。想來父親在天之靈,知道自己有一雙這樣的曾外孫女,必是歡喜的。
婆婆發了話,葉氏不好再說什麼。
她被葉母叫走時,眉間全是憂色。
……
葉娉指揮著自己的妹妹,將箱子裡的銅錢全倒出來,堆成一座小山。
她一路摩拳擦掌,早就準備親自動手數錢。畢竟誰還沒有一個睡覺睡到自然醒,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夢想。
“雪娘,要不要一起數錢?”
溫如沁愣了。
“很好玩的。”葉娉循循善誘道。
一聽她說好玩,溫如沁立馬心動。
娉娘不會騙她,娉娘說好玩,那一定很在趣。
紅桑不敢苟同,數銅子有什麼好玩的,這都是低賤的活計。她家姑娘可是公主府的姑娘,哪裡能幹這樣的事。
她剛一張嘴,就被葉娉堵了回去。
“紅桑也一起來,人多數得快。”
溫如沁點頭,這麼多的銅錢,葉家人手又少,她和紅桑正好可以幫忙。
自家姑娘都同意了,紅桑還能說什麼。她再是心裡不樂意,礙於自家姑娘的面子也不好表現出來。姑娘真是著了葉姑娘的魔,說什麼聽什麼。她也不是說葉姑娘不好,就是覺得葉姑娘對姑娘不太尊敬。
一屋子的姑娘,齊齊圍坐在那堆錢山旁。葉氏姐妹,溫如沁主僕,還有二福三喜四喜三個丫頭。
銅錢上刻大盛通寶字樣,每一千文折銀一兩。為方便取用和計算,葉娉讓讓她們一百文成一串。
一串串的銅錢穿起來,堆放在一邊,慢慢堆成小山樣。
“人生兩大自在,你們可知是哪兩種?”葉娉突然問。
所有人都看著她。
“洞房花燭夜,金榜提名時?”溫如沁遲疑回答,羞紅了臉。
葉娉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我的雪娘寶貝,我說的是自在,不是大喜事。”
溫如沁被這聲雪娘寶貝叫得小臉紅似血,父親和姨娘都從未如此喚過她,原來她在娉娘的心裡是寶貝。
葉婷有些吃味,大姐對溫二姑娘極好。這三年來自己不在大姐身邊,難道大姐已經認了新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