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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句話,才是事件升極的所在。
溫老夫人心口亂跳手腳冰涼,怒視著溫夫人。
溫夫人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都是才德兼備,處事穩妥,此時雖盡力保持鎮定,但心知若想將這事圓過去,恐怕不易。
“母親,外面傳的閒話我也不知,不知娉娘是從哪裡聽來的?玉姐兒是您看著長大的,平日是最是孝順……”
“大伯娘竟然不知外面的傳言,我分明記得有一次李夫人當眾提起過,還引得無數的附和之聲。”葉娉作回憶狀,問溫老夫人,“祖母沒聽到風聲嗎?”
同處一府,居然連府里發生的事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溫老夫人是大家族裡出來的,嫁的又是國公府這樣的高門大戶,在上不說精通,但也不可能完全是個小白。
只那麼一瞬間,她紅腫的臉色已是鐵青。
好你個王氏!
“王氏,你說,娉娘說的是不是真的?”
“若不是娉娘提起,兒媳都忘了這件事。不過是旁人的一句玩笑,兒媳怎麼可能會放在心上?”
“原來大伯娘沒有放在心上。”葉娉作恍然大悟狀,“莫非大伯娘以為自己實至名歸?”
“娉娘,你再三挑唆,到底是何用意?”
“祖母,孫媳挑唆了嗎?”葉娉露出委屈的神情,“孫媳只是為祖母不平,明明祖母這麼好,為何世人會說大伯娘才是國公府建府以來最為賢良的國公夫人?大伯娘若真的賢良,又怎麼會教得如玉妹妹如此目無尊長?”
話題又扯了回來,溫老夫人不僅臉疼,心裡也堵得難受。她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千挑萬選的兒媳,也像是第一次認識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大孫女。
這時,溫國公來了。
溫國公在路上,已聽細嬤嬤說了一個大概。
甫一見老母臉上的紅腫,眼神冷冷地看了一下躲在溫夫人身後的溫如玉。對於自己的一雙兒女,他是忽視的,也是不在意的。
“母親,是兒子教女無方。”
溫老夫人聽到兒子一來就認錯,莫名心裡一酸,同時也越發堵得難受。“這怎麼能怪你?要怪就怪王氏沒有把女兒教好!”
溫夫人似受不住,低頭落淚。
“國公爺,是我…是我沒教好玉姐兒。我也不知道玉姐兒是受了什麼刺激,好好的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
“父親,女兒只是氣不過二嫂太過偏心雪娘,這才想嚇唬她一下,沒想到…”
“誰家的姑娘氣不過就喊打喊殺,我今天可是見識了。”葉娉聲音閒冷,帶著幾分嘲諷。“什麼才貌雙全,什麼端莊知禮,原來就是生起氣來連親祖母也打,我呸!”
最後那個呸,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不僅在溫國公的臉上,也打上溫老夫人和溫夫人的臉上。溫如玉更是氣是渾身發抖,她知道今天自己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葉娉!
你這個賤人!
溫國公嫌葉娉粗鄙,不滿地看向溫御。
這麼一個口吐污言的女子,實在是太過放肆。
溫御道:“侄兒今日也長了見識,大伯若是有閒,還是多多看顧一下內宅。”
溫國公聞言,脹紅了臉。
御哥兒竟是和葉氏站在一邊,難道是被這個粗鄙的女子蠱惑了?
“侄兒就不打擾大伯教女。”
溫御抬腿就走,葉娉當然要跟上。
她湊在溫老夫人耳邊,低語,“祖母,您老人家好好歇著。孫媳瞧著如玉妹妹怕不是得了瘋病,您日後可別讓她過來了,免得她又發瘋。”
溫老夫人胸口劇烈起伏,玉姐兒方才的樣子確實像瘋癲了。她按著心口喊疼,揮手讓溫夫人和溫如玉走人。
葉娉追上溫御時,溫夫人和溫如玉也出來了。遠遠地對視了一眼,其中你來我往的眉眼官司,只有她們彼此心知肚明。
溫如玉道行不夠,眼晴里全是毒。
溫夫人隱晦地看著葉娉,拉著女兒齊齊跪在怡心堂的外面。
苦肉計無論什麼時候都不過時,葉娉對溫夫人的心計和城府又有了新的認知。但是出了這樣的事,哪怕溫夫人再是巧舌如簧也掩蓋不了溫如玉曾經發瘋想殺人的事實。
一個瘋病,足以斷送一個人的所有。溫如玉視他人性命如草芥,也該輪到她自己嘗一嘗其中滋味。
她問溫御,“我只知道她最後被送出了京,後來如何?”
“遠嫁定州。”
果然如此。
葉娉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時過境遷之後,溫夫人自有辦法為自己的女兒謀一個未來。一個作惡多端的人,最後竟然毫髮無傷。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繼續錦衣玉食的生活,這樣的結果她不滿意。
她哼了一聲,“太便宜她了。”
“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必拘泥以前的種種。”
“真的可以嗎?”她仰著小臉,明明眼中全是雀躍,面上卻裝作忐忑。
溫如玉可是他的堂妹。
書里溫如玉被揭穿真面目之後,他可沒有為雪娘出頭。他對國公府眾人雖不親近,但該有的走動一個不少。
“她姓溫,是你的堂妹,我對她做什麼都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