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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話,溫夫人低頭告辭。
她走之後,溫老夫人越想越氣,又不能當著溫如沁的面說太過失分寸和體面的話。只能是把葉娉叫到外面,好生發了一通牢騷。
“以前瞧著她是個好的,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人。”
葉娉附和她,心下卻是想著這老太太真是可憐又可嫌。當年長公主和溫國公好好的一對,她愣是橫插一腳把人家拆散。偏又識人不清,這些年被溫夫人耍得團團轉。
溫老夫人越說越激動,臉色也慢慢黯淡。
“我是不是活得太久了?如果我少活幾年,是不是就看不到這些糟心事?”
“您可不能這麼想,世人常說泉下有知,您若是到了地底下才知這些事情,豈不是死了都不得安寧。”
“你這孩子,怎麼說的話!”
“我是在安慰祖母,活著永遠比死了好。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活著還能想罵就罵,哪怕真相再是不堪,至少我們還有機會去改變。”
溫老夫人重重哼了一聲,活著當然比死了好。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活到越久操心越多。”
“兒女都是債,有的兒女是來討債的,有的兒女是來還債的,端看自己是什麼運氣。”
溫老夫人聞言,臉色又難看了。
別人都說她命好,出身好嫁得好,還生了兩個好兒子。長子當年有京中第一公子之稱,才名遠揚。小兒子愛習武,年紀輕輕就憑自己的本事升至六品武職。那時候世人都說她生的兒子一文一武,皆是國之棟樑,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哪成想,兩個兒子在親事都不省心。一個心悅公主,公主不嫁就一直等著。從十幾歲等到三十幾歲,她再是明理之人也難免生了怨恨。小兒子放著滿京的大家閨秀不要,成天惦記一個低賤的丫頭。
別人都快抱曾孫子了,她連孫子都沒抱上。她不敢埋怨公主,只求公主放過她的兒子。她拼著被兒子恨,費盡心思替兒子謀了一門親事,原以為她看中的是最是稱心如意,卻不想臨到老了還被打臉。
小兒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為了護著那個低賤的丫頭,居然一聲不吭地尚了主。以前她還能安慰自己至少有一個合心意的兒媳,現如今她不知道還能安慰自己什麼。
所以她生的兩個兒子都是來討債的!
葉娉從她的臉色也能猜中她在想什麼,心道如果站在這老太太的立場來看,也確實是夠糟心的。
老太太不想回國公府,又對故去的長公主頗為忌諱,也不肯住在公主府,硬生生磨到吃過晚飯才走。
天都黑了,各院燈火已起。
好不容易送走這尊大佛,葉娉是一動也不想動。聽著淨房傳來的水聲,她心裡悸動,兩腿卻是軟得厲害。
三喜替她散了髮髻又梳順了頭髮,實在沒忍住,小聲道:“郡王妃,那個…奴婢想著是不是次數多一些,才能懷上小主子?”
她先是一愣,然後哭笑不得。
這丫頭從哪裡聽來的渾話,懷孩子一次就中,不在於次數多,而在於時機。一夜三四次還不多,難道人人都是一夜七次郎?
世家高門內閨房之事,都這麼卷的嗎?
“那你以為,多少次合適?”
三喜不疑有它,還當自己提了一個極好的建議。她伸出一隻手,想想覺得不夠,又伸出另一隻手上的兩根指頭。
七次。
還真是……
葉娉再也忍不住,趴在她身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好三喜,日後你就照著這個標準來。誰家兒郎若是不能一夜七次,咱就不嫁。”
三喜臉都紅了,不是在說郡王和郡王妃的事嗎?郡王妃為何扯到她身上?
“郡王妃。”她羞得跺腿。
葉娉笑夠了,猛然間又看到身後的大床,雙腿更是軟得厲害。她咽了一下口水,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溫御沐浴出來時,遠遠便看到床幔已經放下,帳鉤處掛了一個牌子。
牌子上書:今日休戰。
牌子下面,還有一張紙,最上面一行字為:論優生優育的重要性。下面列舉著十幾項注意事項,忌酒忌藥等。其中一條用粗線勾出來:養精蓄銳,保質保量。
他垂眸,眼底儘是笑意。
這個小騙子,許是真的累了。
罷了,今日暫且放過她。
第70章
溫如沁大婚前一日,公主府宴請親朋好友。
葉娉和溫御在門外迎客,夫妻倆皆是一個郡王服,一個誥命服,看上去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皆是配一臉。
公主府嫁女,來的賓客不少。
舉凡是聽到書中出現過的人物,葉娉立馬和身邊的男人八卦一下。溫御個高,葉娉與他低語時難免要踮腳。而溫御為了聽清她說的話,自然而然會低頭細聽。兩人本來就極為打眼,哪怕是親近一些都會招來無數窺視的目光,何況是如此親密的舉動。
不少人思量開來,對葉娉有羨慕也有嫉妒,還有忌憚。
這位郡王妃,確實是個有手段的。
兩府的姻親,除了溫老夫人的娘家萬家和溫夫人的娘家王家,還有葉家人。
萬家和王家明顯看不上溫如沁一個庶女,但溫如沁嫁的宣平侯府的世子,是以兩家明面上恭維聲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