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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是假,他卻自欺欺人。
什麼情深不知何所起,回首已是牢中人。到底是誰畫地為牢,又是誰成了牢中人?
呵。
第62章
葉娉仰得脖子發酸,笑得臉都僵了。心裡暗道一聲倒霉,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又犯了這人的忌諱。不就是和雪娘抱了一下,他何至於擺著這麼一副臭臉?
難道是因為她說的那些話?
別人不知道,這人還不知道嗎?她之所以穿越,不正是因為原主之死。她占了原主的身體,理應為原主盡到該盡的義務。
所以說老男人的心思你別猜,猜來猜去只會更心塞。
“郡王,我今天和祖母還有雪娘去雲來酒樓吃飯了,是祖母請的客。我原本是不想去的,但又拗不過祖母。她年紀大了,性子也頗有幾分小孩子氣。我想著若是我與她處得好了,你這個當孫子的夾在中間也不為難。”
“竟是為了我?”
不然呢。
“自古婆媳大多如水火,男子夾在中間更是為難。祖母也是婆婆,而且還是婆婆的婆婆,我把她哄好了,你也輕省許多。”說著,她貼近一些,睫毛微顫。“你知道的,我最是在意你。郡王好,我就好。郡王若是不開心,我也不開心。”
是嗎?
溫御眸色更冷,方才這個小騙子不是說自己可以為了雪娘生,也可是為了雪娘死。輪到他這裡,只有在意二字嗎?
“我若不好呢?”
“郡王若是不好,那我也好不了。郡王您告訴我,誰給您氣受了,我替您去出氣。罵人我可以,打架我也不輸人。”
倒是能幹。
溫御冷哼一聲。
三喜嚇得要死,險些把頭埋進衣襟里。她家姑娘真愁人,平日裡瞧著通透又精明,一遇到郡王爺就犯病。會罵人可不是什麼好事,能打架更不值得拿出來炫耀,沒有哪個女子拿著這兩樣出來顯擺。這樣的話也敢講,當真是病得越厲害,膽子就越大。換而言之,就是仗著閻王不收不怕死。
葉娉哪裡是不怕死,她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畢竟不入虛空焉得虎子,她與虎謀了皮,怕也沒用。
“郡王,你身上怎麼這麼涼?你是不是冷?咱們趕緊回屋吧。”
她主動去拉溫御的手,與之十指緊扣。
溫御垂眸,落在相交的兩手之間,神色不明
兩人牽著手,一路竟是無言。主要是溫御冷著臉不說話,葉娉怕又觸了這人的霉頭,不得不裝啞巴。
吃完炙羊肉,身上難免沾了氣味。她回屋後,趕緊命人備水沐浴。待她散著半乾的發,穿著單衣出來時,溫御已不在屋內。
“郡王去哪了?”她問三喜。
三喜撓頭,“奴婢不知。”
她一個下人,哪裡敢問郡王的事。
“去找餘九打聽。”
餘九是溫御的近侍,負責溫御的一應起居。對於這一點,葉娉很滿意。比起日久生情的貼身丫頭,還是貼身侍衛更讓人放心一些。畢竟到底是吃到嘴的肉,若是被別人舔過那就不好了。
三喜“哦”了一聲,顛顛地跑了出去。
不多時,三喜回來,說郡王出府了。
葉娉心下莫名,又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不去想。等到濕發乾透,屋裡的燭火也亮了起來。她晚飯都沒吃,歪在床上睡著了。
一夜無夢,醒來神情氣爽,床側並無睡過的痕跡。
這倒是奇了。
姓溫的不回來睡,去哪裡睡了?
三喜偷瞄她的臉色,支吾道:“郡王昨夜回來了,聽說在書房歇下了。”
新婚才幾日,就夜不歸宿。
很好。
那人怕是最近幾日如同囫圇吞棗一般蠻幹,應是對男女那檔子事失了興致。如此也好,她昨夜可是難得睡了一個好覺。
睡得好,心情自然不錯。用早飯時還想著今天溫老夫人會不會找她們打牌,一直等到辰時三刻,那老太太也沒上門。
近午時,曾婆子來報,說外面都在傳慶陽郡主當街踩死了一隻白貓。
天下皆知白貓救聖的典故,尋學百姓倒是沒有多少的忌諱,但世家高門不一樣,尤其是趙氏子孫。慶陽郡主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眾目睽睽之下踩死了白貓是事實。此舉並沒有犯罪,也不在律法之內。
然而悠悠眾口,不出半日已是傳得沸沸揚揚。
陛下如何想世人不知,闔京上下卻是紛紛指責慶陽郡主不敬先祖。即使慶陽郡主力證自己是被人誣陷,傳言卻是愈傳愈烈。
所以昨天那個人真是慶陽郡主,怪溫老夫人今天來。
葉娉不無諷刺地想著,老太太此前何等不滿陛下賜婚,不滿她的出身和名聲,又是何等滿意慶陽郡王這位未過門的大孫媳婦,聽到這個消息必是又氣病了,看來近些日子都不會來找她們打牌。
她一個人吃了午膳,下午去雪園找溫如沁說了會話,聊的也是外面的傳言。溫如沁算是事情的親歷者,難免比別人更是上心。
姑嫂二人合得來,便是談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竟也扯到了天黑。
午膳吃的多,晚膳葉娉不想吃,也就沒留在雪園用飯。說了一下午的話,她嘴都快說起了皮,歪在窗榻上有些發呆,竟是一個字都不想再說了。當她閒閒地望著窗外出神時,絲毫沒注意曾娘子和三福等人擔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