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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個送葬隊啊!
於是,自以為悟到真諦的長公主緩緩垂了眼,略作躬身:“節哀。”
葉師傅:“……”
這話我沒法接。
好在桑懷柔不需要他接話:“你們趕時間吧?送人去哪?”
葉師傅面無表情答了地址,就看桑懷柔眼前一亮,連他老闆的名字都不問一句,就單槍直入,諮詢起自己要坐哪輛。
葉師傅按著裴簡的安排,用對講機詢問一番,確定好空車狀況,帶著桑懷柔過去。
她上的這輛是法拉利,混在一眾超跑里不算亮眼。
桑懷柔一巴掌拍了拍車前蓋,像從前拍她的戰馬一樣,整個法拉利都晃了三晃。
桑懷柔點點頭。
嗯,叭錯,有父皇養的那幾匹汗血小馬的感覺。
沒等葉師傅反應過來,人就已經單手扒著車窗滑了進去,穩當落座。
葉師傅發覺這是塊燙手山芋,與法拉利司機對視,拔腿就跑。
車隊重新啟動。
裴簡側目看著窗外:“人送上車了?”
葉師傅小雞啄米點頭。
“她問起我,你怎麼說的?”
“……”
見人半天沒回話,裴簡哼笑了一聲,語氣雖輕柔,聽著心情卻不怎麼好。
“她沒問?”
葉師傅說話都燙嘴:“這,這位小姐有些特別……”
等葉師傅倒豆子一樣學完了桑懷柔的表現,裴簡輕笑起來。
果然,還是長公主厲害。
想起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的發現,裴簡收斂笑意,按了按眉心。
算了,不認也好。
她就是被他牽連,才會來到這裡……
車后座兩位新人聽得雲裡霧裡,互相對視一眼,又嫌棄的移開視線。
要不是裴桑兩家必須聯姻,裴音才不要跟這個傻子一起。
被當做傻子的桑祁末也撇開頭。
是遊戲不好玩還是花錢不夠爽,他為什麼非得結婚!
哦,是因為爺爺凍了他的所有信用卡。
向金錢屈服的桑祁末深呼一口氣,糾結的做著心理建設。
然後“啊——”的一聲土撥鼠尖叫。
糟了糟了。
今天晚上,他不會還要為了金錢,以色侍人交代了吧?
裴音翻了個白眼,口型無聲罵了句“神經病”,目光觸及到後視鏡里小叔的眼神,又訕訕扯了一張甜美的笑容,乖巧賣萌。
裴簡玩味的瞧了一眼,閉目養神。
嗯,兩個小朋友都不是省油的燈,讓他們自己打去吧。
沒一會功夫,車隊就到達了目的地。
頭車進去的最早,桑懷柔只看到頭戴白紗的小姑娘先被一路護送進了酒店大樓。
她覺得新鮮。
現在的後輩真是不忌諱啊,紅事白事都能擱一起辦?
待會碰上了,她得給人家逝者家屬表示表示。
沒多久,輪到桑懷柔,她按照侍者的指引下車入場,出示請柬,又過了安檢,被攔在最後一道關卡。
桑懷柔的公文包沒什麼問題,問題是,那根晾衣杆。
侍者微笑,鎮定地保持職業素養問:“女士,這個東西我們可以暫時幫您保管嗎?”
桑懷柔搖頭:“不必。”
也就是進宮面聖的時候,她才會卸去佩劍,一個孫子輩的婚事,給臉了。
侍者還要說什麼,裴簡的秘書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冒出來,掩嘴三言兩語,人又走了。
只是這回,侍者再看桑懷柔,掩飾不住眼中的驚愕,甚至還帶了些敬畏,躬身道歉:“抱歉,桑小姐,是我們唐突了。您請裡面隨意。”
“這一次兩位家主包下了整幢大樓,一共53層,每層有不同的娛樂設施,餐廳在49層,稍後的婚禮會在頂層舉行,請您屆時不要錯過。”
桑懷柔問:“還要多久開始?”
“這……恐怕還得等一會,頂層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桑懷柔客隨主便,只好進去開始閒逛。
嘖嘖,這古畫連後宮裡的良人都瞧不上;
哎喲,這冰裂紋瓷器是父皇派的人辦事不利,燒爛的貨色;
媽呀,戰敗的殘甲為什麼要用琉璃圍起來參觀啊啊啊。
桑懷柔渾身不得勁,搞不明白這麼多人擠在巴掌大的盒子樓里,為什麼一個個還驕傲的像是花孔雀。
相比之下,從玻璃窗俯瞰出去的滿城風光,反而更要吸引她。
桑懷柔看得入了迷,絲毫沒有注意到,樓下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已經一路狂奔,到了酒店門口。
桑權身上掛了彩,臉也被打成豬頭,說起話來不利索。
“跑,快點,那幫銀……還,還在追!”
齊若楠也是上氣不接下氣,死命拽著桑權往酒店裡闖,很快被外圍的安保人員攔住。
在他們身後,是宋遠叼著煙,帶著小弟,拎著棒球棍正在步步緊逼。
桑權嚇得豬頭亂顫,大吼道:“趕緊啊!都介時候惹,報桑荼兒的名幾,先進去啊!”
第09章
八月天,熱得像是蒸桑拿。
桑權出了汗,在安保警衛的臂膀之間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到處亂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