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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裴源明就指出過她是個投機者。
然而,這一回,桑懷柔卻感覺很不對勁。
對面的人晃來晃去,時不時給她一腳又迅速離去,像是以前草原人的游擊打法。
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對她會做出什麼反應成竹在胸。
畢竟是個遊戲新手,即便天賦再高,桑懷柔還是一次次死在了裴簡的馬蹄之下。
裴簡很快就推上了高地。
對抗結束,桑懷柔敗了。
她當然不服。
這麼多年,除了在軍營敗給過裴源明,就沒吃過這麼大的虧。
裴音在一旁圍觀的齜牙咧嘴,最後連自己的電腦都不看了,湊到桑懷柔屏幕邊,倒吸一口冷氣。
嘶——
哪有這麼追人的。
贏了不說,還把人殺死在水晶邊上了。
裴音深深懷疑,以她小叔這種反向追人的進度,這輩子她都沒機會看他們倆扯證了。
達咩。
這樣的發展完全不能接收。
她就只想看他們甜甜的互動,於是,裴音連忙抄起手機給裴簡消息,讓他千萬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然而裴簡比她更快。
[副將][天殺軍]:你輸了,按剛才微信說的,去睡覺。
[副將][天殺軍]:裴音留下,秋後算帳。
眾人:“……”
莫名其妙吃個瓜,吃到最後一嘴狗糧怎麼回事。
桑懷柔這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對面哪裡是什麼職業選手,不過就是個狗登西。
桑懷柔咬牙切齒,更多的是從心底浮起的一絲懷疑。
因為裴簡在遊戲裡的打法,跟裴源明從前在黑鴉軍那場一線天大捷,用的是同一個法子。
不只是計策。
兵法計策相同,將領風格不同,也會表現出不同的特點。
裴源明的特點就是極致的欠打。
而這份欠打,就是他刻在骨子裡的引誘敵人的鉤子。
同樣的感覺現在出現在裴簡身上,桑懷柔內心已經確定,這人就是裴源明。
他不承認,桑懷柔也不打算戳破。
這一次她要偷偷地埋伏起來,探察敵情。
桑懷柔打了個哈欠,也確實困了。
她站起身,看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門邊的裴簡,面無表情從他身邊路過。
裴簡下意識抓了一把她的手腕:“生氣了?”
隔著衣袖,可以感受到裴簡冰涼的指尖觸感。
桑懷柔莫名有一種酥酥麻麻過電感,持續了一秒,又煙消雲散。
她不想落了下乘,頭也沒回道:“沒有,願賭服輸。”
裴簡顯然不在意什麼輸贏問題,但是一時被這句話嗆住,頓了頓,鬆開手道:“剛才說的北歐菜還吃嗎?”
桑懷柔:“吃。”
用最凶的語氣,說出最可愛的字眼。
裴簡沒忍住笑了:“在前面機艙餐桌上,薛秘書已經讓人換過一次了。”
桑懷柔抱怨道:“換什麼,就之前的不也好好的。浪費。”
“涼了不好吃,我已經讓桑家二叔吃了,也不算浪費。”
裴音:“……”
桑祁末:“……”
該說他溫柔呢,還是黑芝麻湯圓切開是黑的?
桑懷柔顯然在這個問題上,跟裴簡屬於一丘之貉。
她冷淡的點點頭,就往前去找薛秘書吃好吃的。桑祁末肚子餓得咕咕叫,也站起身準備追上去,被裴簡擋在了門內。
裴簡似笑非笑:“做什麼去?”
桑祁末答:“吃飯啊……”
“想吃東西?好吃的沒有,苦頭倒是給你們準備了點。”
“……”
裴音這時候特別小鳥依人,縮在桑祁末的後背緊緊貼著,妄圖當個鴕鳥躲過小叔叔的懲罰。
桑祁末似有所覺,男子氣概陡然高漲,驕傲地挺了挺胸膛,對上裴簡:“我們從小吃糖長大的,不吃苦頭。”
這孩子挺傻。
但是,對裴音倒是個好歸宿。
裴簡淡然掃他一眼,下了定論。
桑祁末依然分毫不退讓,裴簡卻在這時卸去一身高位者的氣勢,轉頭走掉,還留下一句“想吃就趕緊出來。”
裴簡到的時候,桑懷柔已經吃得津津有味了。
薛秘書正在給她介紹菜品:“這道芬蘭馴鹿肉是很健康的菜品,桑小姐不用擔心晚上吃東西長胖的問題,它沒有脂肪,但是富含打量的維生素……”
桑懷柔聽不懂,只點頭。
反正她也沒在擔心什麼長不長胖的。餓了就吃,人都是這樣活的嘛。
說著,她用握劍的姿勢切下一塊馴鹿肉,送入口中。
馴鹿肉肉質緊實香嫩,裡面有她嘗得出來的土豆泥和嘗不出的紅莓醬,被煮到濃稠的湯汁包裹著酥肉,上面撒著小葉莖的香料,真的是視覺和味蕾上的雙重盛宴。
桑懷柔吃得新鮮又驚喜,頭一次知道,鹿肉還可以是這種吃法。
想起以前秋獵,父皇都會命人炙烤鹿肉再分發下來。
真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製成方式。
桑懷柔是一個很有探索精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