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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沐駐足觀望了片刻, 覺得單從外表來看, 道一宗確實符合修仙宗門的樣子,仙氣飄飄的。但是弟子們臉上的表情,卻以倨傲為主, 無端顯得高傲了幾分。
藍沐打眼望去, 其中還有許多身穿灰衣和藍衣的弟子, 看那動作神態, 估計是道一宗的雜役或者外門弟子。在白衣弟子們的面前, 這些外門或雜役弟子, 就顯得卑微怯懦許多, 就她站在這裡的一小會兒,便看到了幾起呵斥和辱罵事件。
玄亭一向是跟著藍沐的腳步,他們二人停下了,天璣尊者也不能獨自離開,畢竟他現在的任務是帶路。不過順著藍沐的目光看過去, 天璣尊者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在他看來, 既然有緣成為同門弟子, 不說要互相友愛扶持, 最起碼不能打壓欺辱自己的同門。一個宗門若想要穩步向上發展, 靠的就是每一個弟子同心協力,大家有力都往一處使,這樣才能讓宗門蒸蒸日上。
可道一宗的氛圍,明顯不是這樣的,長此以往,外門弟子和雜役弟子,必定會對內門弟子產生怨氣,更有甚者,這怨氣或許還會向宗門上層蔓延。縱然內門弟子天資卓越,可一個宗門想要正常運行,大多靠的還是雜役和外門弟子勉力維持,如此下來,可怎生是好。
藍沐看天機尊者滿目憂慮,心中反倒放下了一絲顧慮,這樣看起來整個道一宗也不是無藥可救,最起碼還有幾個頭腦清醒的人在。
如此一來,山谷中救出來的那批人,暫時安置在道一宗的坊市周圍,就可以放心了。這裡畢竟是個成熟的修仙大宗門,附近聚集的城鎮上百姓也多,再加上他們帶來的這幾百人,也算不上很費力。
至於山谷中的其他人,藍沐是打算帶回道一宗的,她心中有了別的想法,不過還得從長計議。
天璣尊者雖然臉色不好看,但還記得不能在外人面前丟醜,雖然臉面早就被明光等人丟完了。
他輕咳一聲,提醒道:“兩位道友,我派掌門已經在正殿等候多時了,咱們這就過去吧。”
藍沐也看過了大概情況,聞言和玄亭攜手跟上,沒有在半路停下張望,倒是讓天機尊者鬆了口氣。
道一宗的正殿氣勢恢宏,坐落於宗門正中間的山頭上,一眼望去宛若神仙宮闕。進入大殿前,還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台階,據說在開宗收徒的時候,這些台階就會化身問心陣,考核弟子們的心智,不過平時它就是個普通的台階。
玄亭和藍沐雖然來者不善,但是畢竟通身的修為氣質擺在那裡,自然不用像是新弟子一般,還得一步一個台階的走上去。兩人跟在天機尊者的身後,閃身就進了大殿。
大殿內已經坐了許多人,有道一宗的掌門,也有幾位管事的太上長老,以及各峰頭的峰主。其中有一位氣質雍容華貴的中年美婦人,望向藍沐和玄亭的目光頗有幾分不善,只是在掌門的壓制下,不敢明顯表露出來而已。
藍沐對人的惡意感知明顯,抬頭望過去的時候,正好和對方目光相接,把那雙眼睛裡的惡意,接收的明明白白。
她有些詫異,不過見那美婦人和自己抓的一個弟子長相有三分相似,心裡就有了底了。估計是被抓弟子的什麼長輩親戚之類的,這是為自家小輩打抱不平來了。
感知了一下對方的修為,不過是化神後期,藍沐乾脆利落的把人歸於無威脅的範圍內,扭過去頭不管了。
那美婦人見藍沐這樣,險些氣了個倒仰,手指頭都快掐出血來了,欺人太甚!
不過她的憤怒無人在意,這樣的場合,哪怕她也是一峰峰主,但也不夠格插嘴說話的。藍沐也是如此,由於修為不夠,她進了殿內便隱在一旁,全部交給玄亭來交涉。
“諸位,我們這次過來的本意,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道一宗弟子無故去我補天閣踢館,欺壓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百姓,這種風氣不可助長,還望貴宗嚴懲以示警醒。”
玄亭沉聲說道,隨即又抬起頭,掃視了一圈:“不過這是小事,實在不必驚動貴宗宗主等人的。另有一事,卻不得不與諸位細說,在來道一宗的路上,我們偶然遇到了一夥豺狼人,發現他們正在布置上古招引之法,想要接引豺狼族先祖降世。”
這話一出,大殿內就是一靜,有些資歷淺的長老,還不明白接引先祖降臨是什麼意思。但是道一宗的掌門和太上長老們,對此卻是深有了解的,他們在星辰融合前就是一方大佬了,關於上古時期的隱秘之事,大多都有所耳聞,心中震動不已。
這可是禍事啊,宗門古籍上有記載,說是在千萬年之前,也曾有獸人族做過這樣的事情,那可真是流血漂櫓浮屍萬里。但是招引先祖前的血祭,就滅殺了方圓數萬里的村寨,才湊夠了足量的血食和精氣。
等到那所謂的獸人族先祖真正降世後,更是大開殺戒,吸食了不知道多少人類,用以補足千萬年的虛空。而人類修士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也聯合起來奮力反抗,只是他們收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而且一族先祖法力非凡,也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最後經歷了數場大戰,修真界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好幾個散仙自爆而亡,這才重創了那兩個獸人族的先祖,逼迫得他們不得不陷入沉眠。
對,即便是如此慘烈的代價,也沒有能徹底消滅那兩個獸人族先祖。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獸人族再次準備好足夠的血食後,他們還會從沉眠中甦醒,再次帶來陣陣血雨腥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