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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姬麗娜是自殺的。」我說道。

　　  「不，她不是自殺的，她是被我殺死的。」他的顫音起伏不斷，「若不是我當初執意要與她在一起，她就不會死。她雖是母后的養女，身上流的卻是上屆君主的血。她是妖獸王前任君主，也就是我的叔叔的嫡系血脈，在她很小的時候，她的父王就死於我的父王和母后之手。皇族中的許多貴族因此對我們一直不滿，認為我們只是憑武力上位，名不正言不順。母后向來疼愛格諾恩，所以就希望格諾恩娶了她，然後便能穩穩噹噹地坐穩這個位置。」

　　  我大致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說道：「誰知雪姬麗娜愛的是你，但她無法反抗她的命運，於是就以死來抗爭。」

　　  他的嘴角揚起苦笑：「沒錯，是我害了她。在她剛滿十三歲的時候，原本是屬意我的弟弟格諾恩的。我對我的弟弟極為嫉妒，他不但深得母后歡心，搶走了屬於我的母愛，還搶走了我的雪姬麗娜。於是我就費盡心思地追求起了雪姬麗娜。我派出所有心腹打聽她的喜好，她的作息習慣，一次又一次地裝作與她偶然相遇，一次次地yin*她，直至她慢慢地對我產生了好感。之後，我yin*了她。我們在房內做了三天三夜，直到筋疲力盡才停了下來。又過了半年，她徹底地愛上了我。」

　　  「原來是這樣。」我不由得發出了嘆息，「竟是謀划得來的愛情。」  

　　  「沒錯，是我步步為營，精心謀划得來的愛情。」他絲毫不諱地說道，「但我和雪姬麗娜也是真心相愛。」

　　  我瞪著他，我能說些什麼呢？哥哥因為嫉妒弟弟而yin*了弟弟的未婚妻，隨後未婚妻絕望自殺而死，而這個始作俑者仍然活著。

　　  「你知道我從前有多麼憤怒嗎？我被嫉妒和不甘之火熊熊燃燒著。我明明是長子，卻因得不到母后的支持，無法繼承王位。皇族的貴族們也不願幫我，因為他們本來就認為我們這一家子沒資格承襲王位，我如此，我哥哥也如此。他們既不會幫我，也不會幫我哥哥。他們只是抱著一種看笑話的姿態，冷笑地看著我們家族的明爭暗鬥。」

　　  原來是這樣。我原以為所有的王國鬥爭都是為了利而斗，沒想到也有堅持貴族「風骨」的王國。

　　  「所有的貴族們都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家族的王位，心裡巴望著能我們能進行內鬥，然後他們殺進來，將我們一網打盡。至於他們中的哪個家族能繼承王位就看各自的本事了。」

　　  他轉過了身，向白色大廳走去，「我已經厭倦了這種權力的爭奪，沉睡多年，使我將很多事情看得通透。現在，我只想守著我的雪姬麗娜，過著平靜的日子。」

　　  我暗暗冷嘲，沒有接話。在我看來，也許這只是他的蟄伏謀略而已。現在的他沒有實力與弟弟格諾恩抗爭，當然只能休生養息了。  

　　  大廳內內，四壁生暖，壁爐里的溫暖火光，柔和恬靜，使坐在一旁柔軟地墊上的我直打瞌睡。珠兒勸我回房睡一會兒，我連連回絕。我還要等我的女兒和母親回來，不見到她們決不閉上眼。

　　  珠兒無奈地看著我，嘴裡嘟囔著：「您不肯休息的話，族長看到了，只會怪我們沒把您伺候好，到時被罰的可是我們。」

　　  「去吧，去吧，」我打了個哈欠，眼睛已經有些澀得睜不開了，迷迷糊糊地說道，「到時不怪你們就行了。」

　　  珠兒鼓著腮幫看著我，嗔怒地道：「您看您，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還不肯回房去睡。」

　　  坐在大廳另一側安樂椅上的格爾德微笑道：「你們不用再勸了，她是決計不肯回去的。鳳凰族長也清楚她的性子，應該不會為此責怪你們的。」

　　  我雖睡意朦矓，但也仍能看到珠兒的嘴角輕輕一撇，頗有些不屑，一旁的使女們的眼裡則同時露出了輕蔑。也難怪，在珠兒她們看來，格爾德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從哪兒混來的外來者，每天騙吃騙喝，不事生產，也許是個騙子也說不定。

　　  對於珠兒這群勢力的使女們來說，一個無法從其身撈到油水的男人，就算長得再帥，也不像個男人。她們的眼裡自然會流露出蔑視。  

　　  我懶得理會，懶懶地微眯起了眼。格爾德既然選擇了這條路，決定留在鳳凰族，就得承受不同尋常的眼光。我又打了個哈欠，嘴巴張得老大，眼睛澀得似乎要流下淚水。

　　  「夫人，夫人，」一個個頭矮小的使女連跌帶爬地衝進來，匆匆稟報，「族長請您現在到主屋門口去。」

　　  我的睡意頓消，腦子一下清醒，立刻從坐墊上起身，顧不得有些發麻的雙腿，往廳門飛奔直去。連跑了五六步，我的腳下一軟，差點跌倒，格爾德從後面扶住了我。

　　  我回頭對他一笑，算作感謝。

　　  站穩身體，再次向外奔去。這次珠兒她們在身後緊緊跟著，珠兒焦灼的喊聲連續不斷：「夫人，小心又跌著了……」

　　  奔入庭院的剎那，漫天的飛雪落下，我踩在厚厚的雪地上，才驚覺自己沒來得及穿鞋。我忍住腳底的冰寒，仍直往前沖。

　　  快奔到庭院口時，艾洛爾的高大身形出現。他一把攔腰抱起我，蹙著眉，說道：「你怎麼沒穿鞋？」

　　  我懶於對他解釋，只是焦急地抓住他的袖子，道：「快，帶我去門口。」

　　  他的唇角染著淡淡的笑意，「有這麼急嗎？要是你每天能如此急著見我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