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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一動,也許有辦法,只是可能,會死。死就死吧。
我拉起韁繩,指揮白馬朝那個方向飛去。白馬此時已經不耐煩,對騎在它背上的我深惡痛絕,雖然往我要求的方向飛,卻極為暴怒,瘋狂地兩邊歪斜,想把我甩下去。
我抱住馬頸,心想甩吧甩吧,我現在正需要你的一甩……艾洛爾和族人們已經追了過來,分成東西南北四面,把我團團圍住。艾洛爾大聲怒道:「你不要再跑了,快隨我們回去。」
正在這時,馬身偏向了黑色塔頂的方向。時機到了。我於瞬間鬆開了馬頸,看準一個塔頂的一個漏空點,坐直身體,伸長雙臂,閉上了眼睛,狠狠往下一跳……
那一刻,所有的聲音都停止了,風聲、雪聲,還有艾洛爾的大聲怒喝聲。他突然不叫了,似乎被什麼霎時驚呆震驚。時間仿佛瞬間靜止。所有有聲的東西全都消失。
我從空中高高墜落,像根倒栽蔥直直墜向黑色塔頂,以一種決絕的姿勢,朝向一個準確無誤的方向,十幾秒鐘之內消失了蹤影。那裡,是塔頂的一個破洞,是唯一沒有瓦片堆積的地方。
幾個月前,我在幫暴戾王子拿到金珠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個塔頂破洞,卻做夢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利用這個洞來逃生。雖然不知道是否真的能逃掉存活,但總是一次機會。
我不願在鳳凰族苟延殘喘地生活,不願在鳳凰族人蔑視和歧視的目光中活得像螻蟻一樣。
如果不能逃生,我寧可死。沒有親人,沒有愛人,也沒有友人的生活,我再過也無益。
「怦」地一聲,我落下時蹭到了塔頂的其他瓦礫,碰撞發出了沉悶的聲音。我的身體略微停留了兩秒,又掉落了下去。
塔內是空的,完全的空心,一片白色,純然的白色,那一刻,我以為自己到了天堂。我沉昏著,昏睡著,完完全全地沉淪在這白色的天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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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訓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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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以前,我做過一個夢。夢裡有許多的彩色泡泡,我和哥哥一人拿著一個塑料管吹著,將房間裡吹滿了五顏六色的泡泡。
「哥哥,你長大了會娶我嗎?」我曾天真地仰臉問哥哥。
哥哥悄悄地,低低地對我道:「不告訴你。」
從哥哥的眼裡,我看到了一抹狡黠和喜悅,我的心忽然如花朵般綻放。
我緩緩地睜開了眼,四周一片漆黑寧靜,靜靜的,連我的呼吸聲都能聽到,全身骨頭疼痛難耐,夢中的甜蜜霎那蕩然無存。
痛感略小一點後,我艱難地爬起身,發現泥土極軟極粘,幾乎無法掙脫站起,幸而摸到了身邊堅硬冰冷的石壁,硬撐著身體,努力了很久,才慢慢站起來。
我一邊扶著石壁緩緩前行,一邊暗自慶幸運氣還不錯,從塔頂掉落,居然又落到了這樣的鬆軟粘土上。想起之前掉入塔內的那片白色,估摸著應該是魔法結界。
那麼,白色的結界下面,又是什麼?我向四面看了看,依然是一片漆黑。我伸出右手,張開五指,居然連半根指頭都看不到。
我摸著石壁,走得極慢,每次想走快一點,都被腳下的粘土拉慢了下來。不知走了多久,感覺肚子餓得發慌,兩條腿也漸漸發軟,可仍然看不到任何光亮。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呼吸也越來越困難。
也許,今日便是我的末日。我的嘴角揚起一絲苦笑,也好,死在這裡總比死在男人手裡好。
我的胸口漸漸發悶,呼吸變得越發急促,雙腿幾乎快要走不動。但我仍不敢停下來,用盡全力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
「叮」地一聲,似乎是水滴落下的聲音傳來,在猶為寂靜的漆黑里,顯得極其醒目。我驀然一振,有水聲,就說明有出路,全身一下子來了勁,雙腳仿佛變得有力了。
「叮叮叮……」又是幾聲傳來,我拼出全身力氣往這個方向蹣跚而去,時不時抹去額頭的汗,一步步卯足了力,為那可能的生機而全力前行。
滴水聲逐漸變大,先是潺潺的流水聲響,後來變成了雷鳴般的轟隆流水聲。空氣也漸漸清新,我的呼吸慢慢恢復平緩和正常。
隨著身體狀態的好轉,我的步履開始變得輕快,漸漸走快。流水聲也越來越大。走了莫約十幾米的時候,轟隆隆的水聲幾乎震耳欲聾,這時一束薄霧般的強烈藍光突然出現在了我面前。長時間待在黑暗中的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光亮弄得睜不開眼,將兩隻手掌遮掩在眼睛上,好久都不敢打開。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我感覺自己能適應藍光,才慢慢地鬆開手掌。鬆開的一霎那,我仍不敢睜眼,直到真的覺得自己能見光,才抖抖瑟瑟地張開緊閉的眼睛。
一幅奇異的景色出現在我面前。藍色的光是一座巨型的藍色瀑布,巨大水流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從黑色堅硬的山壁上直衝而下,重重湧入藍色河流中,濺起紛亂水花,發出雷鳴般的轟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