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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似乎不高興。」他的眸光淡淡流動。
廢話，要是有誰像我一樣是被「強攬」來的，還能高興得起來嗎？我推開桌子，站了起來：「我記得路，不如就自己回去吧。」
「這麼急著走？」他懶洋洋地問。剛才我吃雞絲麵時，他沒吃一點東西，只喝了兩杯鮮血一樣深紅顏色的酒。
我故作乖巧地點點頭：「殿下，改日再來拜訪也是一樣的。」
他的神色變得捉摸不定，緩緩地，又開了口。
「你當初為何救我，在埃加爾森林的鳳凰族時？」他的紫瞳里泛起一抹藍光，閃動不定，猶如夜空最神秘的星。
我有些詫異他為何會突然這樣問我，但還是中規中矩地答道：「沒別的，只是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你死，那太可怕。」
「我要告訴你，你這一命我已經還給了你。當妖獸王格諾恩在阿卡爾夫人浴場被圍攻時，你躲入的那個地洞是我設置的。我知以你的能力很難獨自逃開，便專挖了那個地洞供你暫避。」他的聲音里充滿冷意。
「那就謝謝你了。」微微驚異後，我應道。也好，扯平了，不是嗎？
「還有，你助我變身，我也令手下帶你回埃加爾森林。雖然不能送你直接埃加爾森林，但我的手下安特巧妙地指引了鳳凰族的族人來山洞接你，才使你順利地回到族裡。」
我有些詫異，沉默半晌，才道：「謝謝！」
「你不必謝我，」他冷笑著道，「我只是不喜欠別人的。」
「那現在，我們兩清了，」我攤開兩手道，「我可不可以走了？」
「記得我昨晚對你說過的話嗎？你要激起柏德溫的怒火，迫他反感你，痛恨你。你要是做到了，」他的眼眸深沉幽深，「我可以允許你做最受寵愛的妾。你只要不離開地底王國，格諾恩王不會把你怎麼樣。」
我先是一愣，繼而一笑：「開什麼玩笑，我不做妾。」
「你想做王妃？」他嘴角揚起的冷笑變深，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是格諾恩王，不會貿然娶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為妃。」
我的臉漲得青紫，怒道：「我既不想做你的妾也不想做你的妃，我走了。」
我轉頭就要離開，他卻繼續冷笑著：「你已經聽好我剛才說的了吧？照我說的去做，否則，我會立刻給格諾恩王寫信，讓他用最華麗的馬車來接你。」
我猛地站定，全身直發抖。這個男人竟抓住了我的軟肋。
就這樣，我勉強答應了下來。回到神殿庭院的小屋，女郎們正圍坐著說話，看到我，尖銳的笑聲刻薄地傳來：「呦，我們的王妃回來了。」
又是一陣咯咯的笑聲：「我還以為她從此就住在歐伊密王子的宮殿了。」
「她當然會住進去，不過是住在王子女奴的房間裡。」
尖銳的笑聲此起彼伏。我回到了自己的鋪位，拉上被子，蒙住頭，裝作睡覺。阿依娜悄悄地爬了過來，低聲道：「別聽她們的，甜，她們只是嫉妒。」
我沒理她，把被子蒙得更緊，裝作睡熟。
這是考核前的最後一天，我和女郎們緊張地坐在神殿的地墊上，集中精神聽曼琳巫女和大祭司的講課。他們語速仍那麼快，我們聽得額頭漸漸出汗。我用手中的炭筆密密麻麻寫滿了一整張紙，累得手腕無力。
中途休息時，我軟軟地靠在圓柱，半閉上眼。神殿外飄來的冰涼冷風，摻雜著女郎們驚呼亂叫的聲音：「柏德溫……柏德溫大人又過來了，天，還有歐伊密王子。」
我驀地睜開眼，迅速躲在圓柱後。兩位衣著華貴的長袍美男並肩走入，並未往我這邊看一眼。巫女和大祭司帶著僕從迎了上去，我則和其他女郎半伏在原地行禮。
「你們繼續，」柏德溫的美眸流轉，聲音如出谷黃鶯，「我們只是來看看而已。」
他和歐伊密對看了一眼，他妖艷的紫瞳流光斂灩，散發出奪目的光彩，歐伊密也含笑以對。在那一瞬，我有種他倆是一對的錯覺。
大祭師開始接著上課了，我竭力穩住心神，拼命記筆記，不讓自己的眼睛瞥向坐在寬大軟椅上的兩個美男。
熬了一個鐘頭，課程終於結束。年邁大祭師還說了些勉勵我們明日考試加油之類的話。待他離去，我們才站起，慢慢散去。
「美姬，」柏德溫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等等。」
眾女郎們都停在神殿的門檻處，擠在一起，將目光全投了過來。我緩緩轉過身，嫣然一笑：「柏德溫大人，有事嗎？」
柏德溫美艷的紫瞳水盈盈，柔美動人，「美姬，你既去過歐伊密王子的宮殿做客，不若今日也去我的府邸坐客如何？」
我的笑容越發甜蜜，「柏德溫大人，我去歐伊密王子的宮殿是因為我仰慕他。但你……我向來只把你當女人看，怎可能能仰慕你，更不可能去你的宮殿。」
女郎們捂住嘴，驚笑起來。
柏德溫似是一點不惱怒，仍溫柔對我道：「美姬，你是不是對我有所誤會？不若今日去我的府邸，讓我再向你證明一番，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你是不是男人對我並不重要，」我靠近了幾步，調笑著道，「重要的是我心裡有沒有把你當男人。」
我仰起臉，一臉的笑容：「話說回來，你實在太像女人了，我怕與你睡在一起會做惡夢。你不應該叫柏德溫大人，而應該叫柏德溫小姐，或柏德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