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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了點頭,眉宇間竟有一絲淡淡的憂慮,「這次真不知是禍是福。你能躲過這次危機,算是有福,可是……」她欲言又止,我用眼神詢問,她卻始終沒有回答。換好毛巾,又為我擦了一下臉後,叮囑我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又是暈睡,這一次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睜開眼睛時,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向下一看,我竟然正睡在一大堆破爛潮濕的稻草上,又環視了一下四面,周圍竟全是木柵欄圍著,昏暗的火光在牆壁上搖曳著,陰冷潮濕的寒風不知從何處飄了進來,拂在臉上,帶著一股怪味,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全身疼痛,破皮流血的地方雖已被包紮,可仍痛得厲害。我掙扎著坐起了身,心頭湧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我再次環視四面,猜度自己可能身處牢獄,雖然我從未在這種地方耽過,可我仍能肯定這裡是牢房。
也不知發呆了多久,聽得前方走廊上的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排腳步聲出現在走廊的盡頭。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至停留在我的面前。我抬眼看到了他們,有晴美,諾兒,玄斯娜,一個灰發男人,和一個大鬍子中年男子,還有他,奧斯納,正高傲地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冷冷地看著我。
灰發男人上前了兩步,打開了關著我的牢房的木門,他們走了進來。
「賤人!」我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只聽得「啪」的一聲響,臉上已重重挨了奧斯納的一巴掌,我捂住臉驚恐地看著他,他冰冷地揚起了手,又重重一巴掌扇了過來,力道之大使我被打倒在地上,嘴角緩緩有粘粘的液體溢出,我伸出手輕輕拭去。從前與他對視的溫柔瞬間,原來竟是一場幻覺。
「賤人,誰讓你多管閒事了,」他盯住我,眼神危險得可怕,「你現在死上一百次都不夠,壞我的大事。」
「主人,」那個灰衣男子上前行禮,「需要就地解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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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月風雲 第十四章 殺人事件(三)
此話剛一說出,我看到玄斯娜眼裡掠過一抹憂慮和恐懼,諾兒臉色平靜,晴美則是幸災樂禍,而站在最邊上的那個中年男子,眼睛裡則充滿了深思。
「死倒不必,」奧斯納冷冷地道,「她還有利用價值。傳令下去,說是女犯已招認,啞邪是她召喚出來的,她利用它來做了一場好戲,就是為了達到她為了……」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住了嘴,陰冷的眼神里閃過了一縷深沉的殺機,紅色的眼睛裡升騰起地獄般的火焰,那是魔鬼般的眼神。
我的汗毛緊縮,躲在角落裡,身子不由自主的蜷了起來。
玄斯娜上前了幾步,低頭行禮道,「主人,索伊貝祭司那邊不好交待。」
奧斯納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揮了下手,那個灰發男人立刻揚起手,重重揮了她一巴掌,玄斯娜也被打得倒在地上,那個男人的出手更狠,她的嘴角不但溢出鮮血,而且整個人還陷入了半暈迷狀態。我驚恐地看著這幾個男人,身子往角落裡縮得更緊。
「把她們兩個人都關起來了,」奧斯納轉過身,揚長而去,「兩個賤貨。」其他幾人緊隨在身後,大氣都不敢出。
「是。」灰衣男人把玄斯娜拖甩進了我的牢房,然後「當」的一聲鎖住了牢門。
直到半夜,玄斯娜才悠悠地轉醒。我把她的頭放在我的膝蓋上,正在替她梳理亂發。看見她醒來,不由得苦笑一下,「他們下手可真狠,對你這自己人都毫不留情。」
玄斯娜在我的幫助下艱難地坐了起來,「這次我頂嘴,能活下來都是萬幸,奧斯納對敢頂撞他的下屬從未手軟過。」
「謝謝你幫我……」我的眼裡含著淚,想再說些什麼卻又發現無言可說。
玄斯娜微笑著搖搖頭,「我在幫你嗎?不是的,我只是在幫我自己。」見我詫異地望著她,她說道,「還記得我曾對你說過的嗎,我錯過了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我已厭倦了跟隨一個殺人不眨眼,喜怒無常的男人,我想與你在一起,」她的眼睛發出了光,「一個真正善良,心慈的女人。」
「你……」我張大了嘴,睜大了眼,「不會是同性……」「戀」字還未說出口,她就搖了搖頭,「不,我只是想找一個同伴,一個真正的同伴,一同去面對這個殘酷而兇險的世界。」
夜越來越深了,我們也都乏了,話越來越少,靠著陰冷潮濕的牆壁,一起沉沉地睡了過去。
快天亮時,我突然被一陣悲悽的哭聲驚醒,渾身一顫。那哭聲不但嚶嚶嗡嗡,悲慘萬分,還含有一種奇妙的旋律,起起伏伏,在哀婉旋轉中哀泣仿佛已深刻入你的心底。我的心驚了一下,推醒了玄斯娜,「那是什麼聲音。」
玄斯娜迷糊地揉揉眼睛,坐起了身,凝神細聽了一會兒,驀地笑了起來,「那是人魚求偶而不得的哭聲。」
我驚訝問,「為什麼會這樣?」
玄斯娜耐心解釋,「你還記得那天薇薇安如公主成人禮上的那條人魚嗎?那天奧斯納趁亂把她偷抓了回來,關在了我們隔壁的一個水缸里。」
我苦笑著,「那個男人真是變態,他肯定狠狠折磨了人魚,才讓她哭成了這樣子。」哭聲若有若無的傳來,每一聲哭泣就宛若一個哀傷的音符,形成了一曲又一曲奇妙的旋律,讓人忍不住的心生憐憫,恨不能犧牲自己去使她快樂才好。我忽然發覺,擁有這樣美妙哭聲的生物是可怕的,它們仿佛深諳人類性格中的弱點,能輕易獲得人們的同情的同時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