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頁

　　  午夜，一番火熱纏綿過後，我又一次懇請他把樹精靈放出來。他在枕頭上喘息著：「你怎麼也學那些女人一樣了呢？每次都趁著這個時候提出種種要求。」

　　  「哦，還有誰也這樣做過？」

　　  他轉移了話題，道：「我是不可能把樹精靈放出來的。」

　　  「我不會與她商議逃跑的。」我道，「你要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他說道，「你不生氣的時候當然不會想著逃，可一旦與我生悶氣，一氣之下就會這樣做。」

　　  「這麼說，你是永遠都不會放她出來了呢？」我不自覺地抬高了音量。

　　  「很晚了，我累了，」他低低地道，「我想睡了，不想與你吵。」

　　  「你想睡？」我冷笑著，「你不答應就別想睡。」

　　  「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

　　  「我無理取鬧？究竟是誰不講道理，把一個無辜的人封印起來，」我的聲音又高了一些，「她沒錯，所有的事都是我求她的。」

　　  「寶貝，我真的很累了，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

　　  我一把掀開了被子，他赤luo的身體暴露在淡淡的月光下，他惱怒了起來，坐起身，「都已經快天亮了，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沒鬧，我只是想讓你把她放出來。」

　　  「我說了，不可能。」他的語氣也強硬了起來。

　　  「不可能的話你就別睡覺。」我大聲嚷道。

　　  「好，我走，行不行。」他猛地下了床，將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朝門外走去，「我去找別的地方睡覺。」

　　  「快點走，你以後再不要來了，」我的嗓子因扯得過厲害而有些沙啞，「我這裡也不歡迎你。」

　　  他憤恨地瞪了我一眼，摔門而去。

　　  他離開後，我獨自睡在床上，一夜無夢，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梳洗完畢後，與孩子們一起吃午飯。四歲的海倫不肯安心吃飯，在飯桌下面調皮地跑來跑去，侍女端著水果粥跟在後面追著，我板起了臉。從飯桌下揪出了她，厲聲道：「不吃就算了，把公主送回房去，她餓了的話自然會吃。」

　　  侍女見我發脾氣，不敢再說什麼，連忙放下粥碗，從我手抱過海倫。向餐房外走去。我的氣未消，坐在椅子上，再未動餐一下。洛澤爾乖乖地吃著飯，大氣也不敢喘。

　　  不到兩分鐘，餐房的門又開了，小海倫蹦蹦跳跳地又走了進來，我一見，怒道：「我不是說了……」

　　  話還未落，就看到了跟在海倫身後的奧斯納。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小孩子調皮不懂事，你就不要與她計較了。」

　　  「我管孩子的時候你最好不要插手。」我冷冷地道。

　　  他微微一笑，抱起了海倫，走到我身邊，親昵地對海倫說道：「寶貝，快向你母親道個歉。」

　　  海倫的眼睛骨碌地轉，不知聽懂了他的話沒有，她嘻嘻地笑著，奧斯納又低著頭與她低聲說著什麼，小海倫才含糊不清地叫著：「母親……母親，親親，親親。」

　　  那模樣甚是可愛，看著她無辜的小孩子表情，我無法再生她的氣。

　　  奧斯納微微一笑，像是知道我不再生氣了，便抱著她坐到了我身邊，附在我耳邊道：「寶貝，你也不生我的氣了吧？」

　　  「你什麼時候放了她？」我再次問道。

　　  「你還記得這事，」他驚訝，「我以為你睡到中午就會不記得了。」

　　  「怎麼會？」我的聲音很冷。不想與他周旋，直接說出我的想法。 我知道這個男人狡猾得很，若不嚴厲一點，他不會當一回事，還會覺得你很好糊弄。

　　  他的笑容漸漸收斂，眉宇之間透出一抹淡淡的嚴肅。洛澤爾見狀，連忙放下手中蛋糕，又喝了一口桔汁，說道：「母親，我吃飽了，先去休息一下了，午後還有女官過來授課。」  

　　  我點了點頭。他仿若大赦般向門外衝去，一溜煙就不見了。不知什麼時候起，洛澤爾學會了察言觀色，看到情況不妙，就會立刻開溜。再過幾個月，他就滿六歲了吧，宮廷的孩子真是早熟。

　　  「你知道的，」奧斯納的聲音也逐漸變冷，「我是不會放她出來的。」

　　  「我說過了，我不會逃走。」

　　  「沒人能保證，包括你自己，」他定定地看著我。「我不想再次長久地等你，真的很辛苦。」

　　  「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也可以不等我的。」

　　  他的眼裡掠過一絲受傷的神色，「你說這話真是太不負責任了。」

　　  「你過你的帝王生活，繼續左擁右抱，只是順便等我而已。」

　　  「你不要以為我愛你，你就可以這樣任意妄為，說出這種話。」

　　  「被你愛又有什麼好處，」我的聲音也愈發冰冷，「除了被關在這座城堡里，還能有什麼。我不像你的另外一些女人。喜歡珠寶或權力，或你的性能力或你的外形，總歸是有一些盼頭。我現在只是要求你放了一個無辜的人而已你都做不到，被你愛或不被你愛又有什麼分別？」

　　  「你說這話很傷人心，」他放下了海倫，揮手讓侍女把她抱出去，然後對我道，「一直以來，我何嘗不是對你有求必應。你要求自己來教導洛澤爾和海倫，不讓我插手，我也同意了，這在別國是不可想像的。你還要求親自來為自己的寢宮侍女侍從定規矩，按照你的方式來管理，我也同意了，雖然這也是不合理數的。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你現在卻說我沒有給予你什麼，你真的是很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