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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的眼光碰在一起,他看見我笑了一下,仿佛明白了我的調侃,眼睛裡頓時又射出惱恨的光芒。
我再次笑了笑,沒有理他,徑直走過。來到了樂師們面前,我仔細對他說了幾句話,他便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我又來到了艾倫面前,伸出了手,微笑道,「來,隨我出去。」
「哦?」他有些意外,「為什麼?」
「這裡太悶了,外面更好。」我回答。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站起了身,握住了我的手,與我走向宴廳外。眾女紛紛起身,帶著侍女,跟在我們的身後。
其他人全詫異地看著我們,低聲私語之際,也站起了身,跟在後面一起出了這個金碧輝煌的美麗宴廳。
站在了古典的建築外的空地上,白色的雪花像飛絮一樣,紛紛揚揚落下,又如蝴蝶,飛舞著散開,落到了我們的臉上,眼睛上,和肩頭上。
樂師們開始奏樂了,按照我的要求,一曲極具浪漫情調的輕舞音樂,就這樣在寂靜的空地上響起。我牽起他的手,告訴他,「你等會兒跟著我的舞步,配合我的節奏便可以了。」我要與他一起跳我曾經擅長的雙人舞。
他微笑著點點頭,眼睛閃閃發亮,在火把光芒的照耀下,有種說不出的曖昧和期待,我們的手牽在了一起。
溫柔浪漫的典雅音樂中,動人的旋律在寒風中開始漸漸地蕩漾開,伴隨著雪花,為這個寒冬的夜晚增添了唯美的氛圍。
「跟著我跳,先是一步,這樣兩步,然後三步,跟著我的節奏即可……」
他的嘴角噙著莫名的笑意,很快便跟上了我的步伐。
「轉身,再旋轉,四步,五步,六步……」
雪花靜靜地落下,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睜大眼看著我們。
一番努力後,我們的步子很快便一致了。
他看著我,我也凝視著他,他的溫柔眼神,能把最堅硬的寒冰都能融化,也在霎那融化了我的心。在漫天飛舞的雪花里,在眾人矚目的眼光中,我們一同展開了舞步,一步,兩步,三步,旋轉,四步,五步,六步,伴著浪漫的音符。
我們的腳步緩緩挪移,我摟住他的脖子,他擁著我的腰際,一起在雪花紛飛的夜裡,溫柔地翩翩起舞。
浪漫的古典音樂旋律里,樂曲時起時伏,我們旋轉,旋轉,又是旋轉,雪花不斷地落下來,如初綻的花朵,落在我的嘴唇,也落在他的嘴唇,落在我的眼睛,也落在了他的眼睛裡,我們的纏綿的眼神再也無法從對方身上移開。
我們繼續旋轉,繼續漫舞,他的呼吸撲在了我冰涼的臉龐上,我微笑著,將我的溫熱的呼吸,在再次擁抱的瞬間撲在了他的臉上。
我的長裙被風吹起,肩頭也滿是雪花,他的手宛若最溫暖的暖爐,不斷將他的熱度傳遞給我。
我們踏著一步,兩步,三步,旋轉過後,又是四步,五步,六步,我們的舞步仿佛也永遠停不下來。我們旋轉著,旋轉著,還是旋轉著,七步、八步、九步、十步,動人的旋律里,我有些暈眩,還有些恍惚游離。
紛揚的雪花落了我們一身白。
我們忘掉了所有的人,寒冷的夜裡,全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們兩人的存在,只有我們兩人在寂靜昏暗的雪夜裡靜靜地舞著。
大片大片的雪花仍在不斷落下, 悠揚的古典旋律也如同雪花一樣漫天飛舞,動人的節奏不斷地響起,宛若古老神秘的情人的歌聲。
雪越下越大,美麗的雪花,在明亮的火光下,呈現出一種如夢如幻的色彩。抱著他的身體,我有種分不清現實還是虛幻的感覺。
如果這個世間,存有一種曖昧的糾結與美麗,那麼,就是從今晚開始的。
「累了嗎?」他在我耳邊輕聲問。
我依偎在了他的胸前,沒有回答。
他揚了一下手,音樂聲便停了下來,四周頓時一片寂靜,只聽得到眾人努力的屏息聲。
是的,這就是我的舞蹈,我的獨特的舞蹈,要與他一起來完成,完成我們的共同的記憶。
他打橫抱起了我,我驚呼,他在我耳邊輕柔低語,「今晚,我想去你那裡。」
我睜大了眼,啊,不會吧?我雖對他的溫柔體貼心存愛慕,可是真要那個……我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他抱著我向前走,人群自動地讓開,我的臉徒然變得滾燙。
美琳妮站在眾側妃的中間,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冰冷和無奈,還摻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懊悔。
當艾倫走下台階時,圍觀的人群也慢慢散開了。艾倫抱著我,剛走到馬車前時,一道高高的人影突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把我們攔住。
濃濃的酒氣迎面而來,我不禁皺起了眉頭,抬眼看了過去。昏黃的火把光芒下,奧斯納的臉部僵硬,眼睛裡閃動著極其寒冷的輝芒,射出的光宛若利刃,看著我的時候,讓我的身子僵了一下。
「多爾納陛下,」他的臉又轉向了艾倫,頗為客氣地道,「幾國使者今晚相聚,不賞臉與我們一起飲至天亮嗎?」
艾倫微微一笑,「明晚便可,今晚,」他溫柔地看了我一眼,「我要和我的王妃在一起。」
奧斯納也笑了笑,不動聲色地道,「何須明晚,今晚的雪景更佳,我和由利的使臣早在三天前就期待今晚的宴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