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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裡?」
「是的,王子,」索伊貝恭敬的回答傳來,「人魚就被關在地窖里。」
「做得好。」
我快速的躲在了廳內一個大安樂椅後,剛藏好,他們就開門進來了。借著索伊貝手中昏暗不明的燭光,我看到她身邊的男子正是那個剛被擠下繼承人寶座的若巴爾。
我蜷著身體躲在安樂椅後面,用手捂住口鼻,不讓自己發出任何氣息。
他們走過會客廳,向樓道走去。沉思了一會兒,我悄悄地站了起來,放輕步伐,輕手輕腳尾隨在他們的後面,保持著一段不短的距離。如無意外,他們不大可能會發現我。
跟著他們走過了地道,來到了一道木門前,索伊貝的手中出現了一串鑰匙,「哐啷」一聲響後,木門被打開了。
昏黃燭光照在地道里,我躲在一個凸起的石塊後,看到木門背後是一個四面黑壁的牢房,牢房的正中擺放著一個陳舊的大水缸。若巴爾和索伊貝一前一後的走了進去。水缸里這時突然有了動靜,水聲波動,水花四濺,我的眼前一花,只見一條人魚甩著銀色魚尾躍出了水面,可惜只跳躍了一點點高,又跌回了水缸中,水花頓時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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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月風雲 第十八章 意料之外(三)
沉默半晌,若巴爾沉沉的聲音響起,「餵得怎麼樣了?」
「回王子,再過三天就成功了。」
「很好,」若巴爾的嘴邊掛著一絲殘忍笑意,「不早也不晚,正好三天,第三天晚上,就是我們行動的最佳時機。」
「是。」索伊貝應著聲,同時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她邁步來到水缸前,一把從水裡抓起人魚,一手撬開他的嘴,一手將瓶子裡的液體強行餵給了他。在昏暗的火光下,躲在石塊後的我看不清人魚的長相,只看到他不斷的掙扎,拼命反抗,可濺了一地水花後,最終不敵索伊貝的強硬,還是將瓶中液體喝了下去。
若巴爾的臉上依然掛著殘酷的笑容,「好,很好,三天後,先把他剁碎,做成魚乾,然後弄得一點也聞不出人魚的腥味之後再呈到亞羅的面前。」
「是。」
我的心跳加快,仍用手牢牢地捂住口鼻,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兩人又低聲說著什麼,緩緩移動腳步,走出了地窖。
他們一離開,地窖里頓現一片黑暗。我從睡衣口袋裡摸出一截蠟燭,這是專為這次行動備用的。小心翼翼地把它點燃後,我屏住呼吸,赤著腳一步步地走向水缸。
還未靠近,水缸里又揚起了嘩啦嘩啦響的水花,水濺四地後,人魚冒出了半個頭,我驚得停住。我們在晦暗不明的燭光下互相對視,我的呼吸差點兒滯住。他就是那條在薇薇安如公主成人禮上見過的人魚。可是,他的頭髮再也無法在水中飄揚,他的眼神再也沒有那種靈性的楚楚可憐,他的神情充滿了惡毒與怨恨,他的長髮被剪得只至耳際。
他不再是女孩,五官呈現出男性粗獷的特徵。但面孔依舊美麗,雖然蒼白得可怕,白色以外還泛著淡淡的青色,蒼白容顏上的那雙怨憤的大眼睛裡射出仇恨而哀怨的光芒,仇恨遠遠大於了哀怨。
我們定定的對視,對視了好久好久,誰也沒開口說第一句話。
半晌,他笑了起來。我從未見過這麼詭異的笑容,也沒聽過這麼可怕的笑聲。他咯咯的笑著,就像母親下蛋似的,咯咯咯,一串連著一串的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你……你別笑了……」我結巴著。
「怎麼?」他笑得更開心,笑過後,又沙啞著嗓子反問,「笑也不能笑?」
我啞然,不敢說出任何再刺激他的話。
「你是偷跑進來的吧?」他咯咯地笑著,「咯咯咯……我就知道……」
我緊靠著潮濕的黑色牆壁,緊緊盯著他,一句話也不敢再多說。
他睨著眼打量著我,眼神里有種可怕的沉靜。又隔了一會兒,他才開了口,「你是誰?來這裡幹什麼?」
我對著他搖了搖頭,仍是一句話也不敢說出。他盯住我,又失聲笑了出來,但不再是那種母雞下蛋的咯咯聲音,而是一個尋常男人的放聲大笑。他笑得很厲害,笑聲中包含著痛苦與滄桑,心痛和無奈,幾種傷痛錯綜糾結在一起,讓我不敢再聽下去。
我捂住耳朵轉過了身,打算走出地窖,卻被他笑著叫住,「等等……」
我回過頭,見他仍是一臉的笑,他笑著流下了淚,「你能不能幫我給一個人帶一句話?」
「是什麼?」我終於開了口。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哀傷和痛楚,「請轉告奧斯納……我愛他。」說完,又是一陣水聲,他已沉入了水缸里。我呆呆站在原地,手中的蠟燭火光漸漸變弱,陰寒冷風不知從何處飄來,地窖里一片晦暗和陰冷。
我順著原路,步履沉重地出了地窖。剛一走出,我的手腕被一人猛的捏住,我驚得就要尖叫,又被對方捂住了嘴。倉惶中,我看到來人正是索伊貝,知是自己偷跟被發覺,一時竟慌亂驚恐,六神無主。她用力拉住我的手腕,拖著我往樓上走。
回到我的房間,她鬆開了我的手,迅速關緊房門,又拉上了厚重的窗簾。她看著坐在地毯上六神無主的我,不由得苦笑,「我該拿你怎麼辦好?如果若巴爾剛看到了你,你死上一百次都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