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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達仍背對著我,一動都沒動。
「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借出來?」我問。
「我不會借的,」艾達固執得可怕,「永遠都不會借。」
我無限鬱悶地走出了她的房間。三天後,她就要離開了,想要再見,不知要等到何時。
直到晚上,我的情緒都沒恢復過來,晚飯只吃了幾口,便叫人撤下去了。之後,我一直待在嬰兒房,守在搖籃旁,偶爾與兒子玩一下,大多時間都在思索著對策。
想得太入神,以致連房門什麼時候開的也不清楚。伴著一陣輕輕的冷風,奧斯納來到了我的身邊:「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房睡覺?」
「我馬上就去。」我嘆息著,又輕輕拍了兒子後,站起了身。
奧斯納與我一同走出了嬰兒房。奧斯納看著我微笑:「有這麼煩惱嗎?」
「你知道我在煩什麼?」我奇道。
「艾達這個人很貪心的,」他笑道,「只要你說服依星讓她和高維之見上幾面,她就會同意借傲鷹之星出來。」
我拍了一下腦袋,天,我怎麼這麼笨,這麼簡單的法子我怎麼沒想到,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你怎麼不早說?」
他聳了聳肩:「還不是想看看我的王妃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你揶揄我?」我尷尬道。
他側身吻了一下我的頭髮:「我哪敢。」
回到房間後,玄斯娜她們自然又是一番忙碌,為我們更衣及梳理頭髮。忙碌過後,房間裡又恢復了安靜。我還沒有睡,坐在爐火旁,聽著窗外呼呼的風聲。
「你在想什麼?」他坐在我身邊問我。
「我想對你說一件事,」我認真地道,「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的俊美臉龐浮現出了一絲迷惑,「你最近有重要的事嗎?」
「嗯,」我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不想做皇后,請你不要把卷進這件事裡。」
「哦,是這個啊,」他滿不在乎地笑了笑,隨即把我打橫抱起, 「寶貝,我看你是想太多了,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早些睡吧。」
「我是認真的。」我急道。
「不是欲擒故縱?」他取笑道。
我閉住了嘴,再不同這個男人說一句話。為什麼他老是喜歡歪曲我的意思?我是欲擒故縱嗎?我像嗎?我不想捲入他們的紛爭,我也不想同那些女人爭這個男人。
他把我放到了床上,隨後躺了下來。那個晚上,我們再無一語。他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臉一直繃得緊緊的,很不高興,但是並未對我發泄出來。
第二天早晨,我睜開了眼,身邊的他早已離開了。被子裡的餘溫仍然存在,就仿若他從未離開過一樣。
吃早餐時,玄斯娜突然對我說:「國君今天一早起來去了泰爾爾王妃的寢宮,與她一起共進早餐了,好像今晚也會在那邊。」
「哦。」我吃著早餐,連頭都未抬一下。如此行為,更好。他最好早點對我厭倦。
這幾天來,我都在想同一件事,那就是離開。把艾達和依星之間的恩怨處理完,我大概就會離開,其他的人,我管不了了。我畢竟不是救世主,不可能兼顧到每一個人,為每一個人負責。那些人也應為自己的人生負責才對。如果他們想要一種新的更好的生活,最好靠自己去努力。
上午,我依舊去了嬰兒房,去兒子呆在一起。
逗他玩了一會兒,我累了,便趴在搖籃旁假寐起來。我並非不愛奧斯納,我是愛他的,明眼的人應該一看就看得出來。只是他太壞了,性格太暴虐了,生活又太複雜,我無法與他永遠生活在一起。我天性淡泊,與世無爭,不適合這種複雜爭鬥的宮廷生活。我把兒子交給他吧,算是對他的一種補償。
我緩緩地又睜開了眼,凝視著兒子的睡眼。都說這個孩子長得像我,那麼當奧斯納以後看到他,就像看到我一樣,必能緩解一點對我的思念。
我與他之間,是不可能妥協的,就像原青依與帕斯星王一樣,我不願至死才解脫。
下午,我抱著兒子去找依星,請她讓高維之與艾達每天能見上一個鐘頭。依星起先不同意,後來我說只有讓他們解開彼此的心結,維之才有可能坦然面對另一段感情。依星沉默了很久,才算是勉強同意了。
我又趕去了艾達那裡,對她宣布了這個好消息。艾達顯得很激動,也很意外,我藉機又提出了借傲鷹之星之事,她的臉上浮現一絲冰冷的笑,帶著諷刺道:「你可真會提條件啊!」
「也是承蒙你教導有方。」我微笑了一下,不卑不亢地回答。
艾達被逼無奈,只得令心腹侍女取來了一個小小的黑色盒子,交給了我:「呶,就是這個了。」我欣喜地打開了盒子,紅色的閃閃發亮的傲鷹之星正平躺在盒內,我喜不自勝,連謝謝二字都來不及說,就拿起來奔出了門。
依星正站在門外,她一臉平靜地接過了我遞給她的紅寶石項鍊,同時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對我說道:「別忘了,你要勸高維之不走的,我才會戴上這條項鍊。」
我的心一跳,「我明白,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不許只是盡力而為,」她猛地捏住了我手腕,「我要一定成功。」
「嗯,嗯……」我被捏得很痛,只得不斷點頭。她狠狠地盯了我一眼,才緩緩放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