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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我認識……」我吱唔著。
寧多柯頗有意味的看著我,等著我說下一句,可我咽下了一口口水,愣是忍住沒說出他是誰。
寧多柯等了一會兒,見我不願說,也沒再問下去。
整整半個晚上,我就在照顧那個人的忙碌中度過,我本就是醫生,照顧起病人自然是得心應手。我仔細檢查過他的傷情,皺緊了眉。
「怎麼了?」寧多柯問我。
「他的肋骨斷了兩根,手臂也骨折嚴重,膝蓋和背部還遭到過猛烈襲擊,」我嘆了口氣,「這傢伙失血嚴重,又在發很高的燒,能不能熬得過今晚還不好說。」我為他包紮好了傷口,可仍有鮮血不斷溢出。
「你懂醫術?」寧多柯驚訝地問我。
我點了點頭,「略知一二吧。」他的眼神里閃動著驚異的光芒,「這裡懂醫術的女人很少,你居然懂得行醫?」
「我只懂得某一個領域裡的醫術。」我含蓄的回答。
夜已深了,寧多柯見幫不什麼忙就回到自己的角落睡去了,我仍在那個受傷男人面前忙碌。
整個破窯很安靜,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火堆里燒著的樹枝的咯吱聲不斷作響。我的手中拿著一塊濕毛巾,看著那個暈迷中的男人,眼裡不由得閃過了一抹促狹,「奧斯納,你現在落到了我的手裡,真是天意,哈哈……」
篝火熊熊燃燒著,搖晃的紅色火光照到了他的身上。火紅的頭髮在炭色粘灰下若隱若現,那個絕美的男人仍緊緊閉著眼睛,暈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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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暗月風雲 第十六章 冤家相遇(一)
接下來,趁著他暈迷的那幾天,我借來了一把大剪刀,一不做二不休,唰唰幾下,手起刀落,就把他的紅色長髮剪了個精光。寧多柯看得目瞪口呆,但仍什麼也沒多問。
看著那個絕色男人光光的腦袋,我在心裡笑翻了天。奧斯納啊奧斯納,你也有今天,我要你美男變醜男。你還曾想殺我,想把我發配去做女奴,我今天就要你生不如死。我又拿起一柄小刀,正要往他的臉上划去時,被寧多柯猛的攔住。
「不要太過份了。」他好言勸我。
「那是他罪有應得,」我道,「我現在是以德報怨救了他,就算再往他臉上劃上兩刀,他也仍應感激我才對。」
這幾天來,若沒有我,他必死無疑。在這個蠻荒之地,醫學落後的地方,恐怕因傷口感染而死的都大有人在吧,更何況是處在這個髒亂差的廢棄破窯里。在這裡,沒人比我更懂使傷口消毒止血,如何使病人退燒,,如何讓身體骨折處復原更快,如何按摩他的腳裸扭傷處。我讓寧多柯幫忙找藥,去買藥膏,自己也不眠不休的整夜整夜照顧他,完全是出於醫者父母心。但我們的私人恩怨,仍讓我耿耿於懷,他曾經想殺我,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
寧多柯奪走了我的小刀,「你既然與他有怨,為什麼又要救他?」
「那只是因為,他是一個病人。」我一字一句的回答。
寧多柯微笑了起來,「不止如此吧。你為了治療他斷掉的肋骨,千辛萬苦的四處尋找草藥,不僅跑遍了這個小城的所有藥鋪,還在醫師的指點下親自去後山採集草藥,最後才讓你找到了滿意的材料;你為了使他退燒,整夜都沒合眼,為他換了一夜的濕毛巾;而且,」他揶揄著,「還不怕苦不怕累,為他按摩了一整晚的受傷的足裸,才使他的疼痛症狀有所減輕。」
「醫者父母心。」我回答。
他只是笑笑,再沒說話。
寧多柯走後,我凝望著跳動的火焰,陷入了沉思中。說實話,寧多柯說的也決非沒有道理,我確實下了很大的氣力去治療他的傷勢,去治療這個曾經想殺我的男人。這究竟是為什麼呢?看著火光下的他的絕美的容顏,我忍不住伸手去撫mo,在他臉上輕輕撫mo了兩下,他的臉微微溫熱,又撫了一下他的額頭,鬆了一口氣,總算退燒了。他已發燒三天三夜了,還真有點擔心他挺不住。
我的手指在他臉上慢慢滑動,不知不覺中滑落在了他的嘴唇上,就像玩似的,我忍不住用手指順著他的唇形畫了個圈,晃了兩下,正要把手伸回來時,他的眼睛忽然就這樣睜開了,我們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我嚇了一跳,連忙跳開,記起他是個翻臉無情的殺人惡魔,卻忘了如今他只是個無法起身的病人。
他盯著我,嘴唇動了動,眼裡竟然一閃而逝一抹意外的驚喜。但我想我一定是看錯了,也許是隔他隔得太遠的緣故。他醒來後,我躲在牆角邊,死死的瞪住他,一步也沒敢靠近。
也不知瞪住他多久,才猛然想起他現在不能把我怎麼樣了,畢竟受了很嚴重的傷。喜色頓上眉稍,我大搖大擺走近了他,敲了下他的光腦袋,「殺人狂魔,這下你動不了吧?」
猛然意識到了自己的頭髮被剪光了,他的眼裡升騰起了怒火,散發出的憤怒幾乎可以殺人,可之後又掠過了一縷無奈,他扭過了頭,嘴唇動了動,仍是說不出話來。我感到很奇怪,以為他是口渴了,便用一隻破碗盛滿了水餵他喝。他喝了幾口後,仍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