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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料,掌門點名要弟子裴羽代表崑崙墟發言的消息一傳出去,便在崑崙墟內驚起軒然大波。
「怎麼回事?往年不都是大師兄嗎?」
「自掌門出關之後,似乎就只叫過大師兄覲見過一次,據說還有人聽到大師兄在內請罪,大概是掌門交代的什麼事情沒做好吧。」
又有人故作高深地猜測:
「未必,我覺得就是掌門覺得如今時機成熟,不必再給公儀家面子了,所以找個藉口冷落大師兄而已,畢竟大師兄再好,那也是公儀家的繼承者,修真界第一大宗,總不能又回到世家手中吧?」
眾人一通八卦下來,還是覺得這個答案最靠譜。
可惜,大師兄自入崑崙墟以來也算是恪盡職守,他的功勞崑崙墟眾人皆看在眼中,現在說撇開就撇開,未免令人唏噓。
唯一不覺得可惜的,大概就是被選為發言代表的裴羽了。
「恭喜裴師弟!」
「剛入宗門一年就能受掌門如此重用,日後必定前途無量啊!」
年方十一的小少年被眾人簇擁著,秀氣面龐上是眉飛色舞的少年意氣:
「多謝諸位師兄師姐,裴羽必定盡力,不為宗門丟人。」
捧場的師門眾人玩笑道:
「裴師弟謙虛了,你可是乾元長老的兒子,今年宗門大比的第一,若你都是為宗門丟人了,那其他人就更是丟人……」
同樣都在一片平原上為接下來的開幕式做準備,芃芃也聽到了崑崙墟那邊的熱鬧動靜。
她伸長脖子瞧了瞧,發現公儀澹的身影后問身旁的姬殊。
「師姐,他們那邊說什麼這麼熱鬧呢?」
姬殊抬眸瞥了一眼:
「方才我便聽見有人議論了,說燕歸鴻將本該上場的公儀澹撤換了下來,換了他們宗門一個長老的兒子,崑崙墟許多人都猜,說這是公儀澹要失寵的信號。」
不過這也正常。
芃芃上次被刺那件事上公儀澹表現得明顯偏向他們,再加上後續公儀家似乎開始持中立態度,燕歸鴻不再信任公儀澹實屬正常。
只不過……
「燕歸鴻新挑的這個人選也挺有意思。」
芃芃不解。
宿懷玉凝神聽了聽,恍然:
「好像是崑崙墟長老的兒子。」
月無咎:「修仙世家敗落的原因之一,就是任人唯親,以血緣論天賦,才導致家族力量每況愈下,因此修仙宗門建立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廣開宗門,舉辦升仙大會,令天下人皆可踏入仙門,而不是將修仙變成世襲壟斷的官爵——」
說到此處,月無咎的眼神有些複雜。
「但願此人是真有些本事才被選中的吧,否則的話,那他真是將自己少年時的最後一點初心都消磨了。」
看到那邊崑崙墟弟子諂媚逢迎的模樣,月無咎心緒萬千,轉頭再看向芃芃的時候,語調中難得帶了幾分諄諄教導的意味:
「觀他人,以醒自身,你也要記得,莫要長大以後就忘記了年少初心。」
人年紀大了就容易多愁善感。
但月無咎一時忘了,芃芃的腦迴路和正常小孩子的腦迴路截然不同,她對不忘初心的理解非常淳樸:
「——您放心,就算我長大了,也絕不會忘記稱霸修真界的初心!我一定會剷除所有阻攔我的壞人,帶領我的小弟們走向人生巔峰!」
月無咎:「……」
月無咎:「……其實有的時候,初心也不是那麼重要,人還是要往前看的,頤殊懷玉,你們說是吧?」
芃芃:?
大人真是說變就變,不可理喻。
一個時辰後,南陸論道大會的開幕式正式開始。
九宗三門四聖的弟子們齊聚一堂,將羅浮山山腳圍了個水泄不通。
地方就那麼大一點,各宗的站位也很有講究,以崑崙墟的弟子為中心,其餘宗門按照上一屆論道大會的排名左右由內向外排。
發現他們宗門在最外圍的芃芃當場崩潰了。
「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們怎麼能站最邊上!其他宗門有修真界第一美人嗎?有修真界最紅的王者戰隊明星嗎?有萬古劍……算了這個提了有點丟人,最關鍵的是,他們有我天道之子的結拜兄弟·冥界歸來的不死者·修真界第一家族龍王大人坐鎮嗎!」
胡亂給自己安了一堆中二頭銜的芃芃怒目圓睜,小圓臉都氣得鼓了起來。
當然,一旁被她說「有點丟人」的月無咎也有點氣。
棠芳掌門習以為常,安慰道:
「其他宗門也是一年一年打拼出來的地位,若是想站在中間,那就要靠你們今年加油了。」
芃芃使勁點頭,以表決心。
很快就會輪到各宗掌門和代表弟子上台發言,棠芳掌門帶著芃芃擠出人群,在後場做準備。
各宗掌門聚在一處,少不了寒暄一番。
閒不住的芃芃墊腳四處張望,隨手拍了拍身旁的人問:
「前面那些掌門裡面,哪個是崑崙墟的掌門啊?就只有一個白衣服的老頭,可那老頭看上去挺和藹的,我覺得不太像燕歸鴻。」
芃芃的社交悍匪行為唰的一下就吸引了周圍一群正緊張準備的代表弟子們。
有好心人小聲解釋:
「那個白衣服老頭是蓬萊島的掌門元武道君……不過你連崑崙墟掌門都不認識嗎?那麼顯眼,就是穿藍衣服的那位仙尊,最出挑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