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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被捏住命運的後脖頸的他哪有資格質疑。
十三皇子萬般不甘,還是只能抬手釋出掌中魔印,讓外面包圍的魔兵收手。
「我可以帶你去見我父尊,不過,你可別後悔。」
在十三皇子看來,月無咎此舉無疑是在自己找死。
他雖然看不透身旁此人的實力,但他對魔尊的實力再清楚不過。
哪怕修真界幾大宗門的掌門來了,也要畏懼三分,更何況他區區太清都的一個弟子?
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見這內殿一地半死不活的人,濯瓔夫人才意識到自己的女兒帶回來的,似乎不是什麼普通朋友。
她美麗的面容上染上愁緒,釵環略有些散亂,卻令她看上去更具風雨飄搖的美。
「……你們這是要去何處?」
濯瓔夫人滿臉憂慮地望著月無咎:
「我雖不知道你們為何來此,但你們趁現在趕緊離開,應該還能保住一命……」
「那夫人你就不一定能保住性命啦。」
芃芃直白地說道。
濯瓔夫人果然面色一白。
「我與魔尊,有一樁舊怨要問個清楚,此事與夫人無關,生死有命,夫人不必為我們掛懷。」
說完,月無咎推了一把身旁的十三皇子。
「帶路吧。」
噬日台。
十三皇子的生辰宴擺了流水席,今日魔宮打開,前來祝賀者絡繹不絕。
上首的魔尊窩在奢靡金座上,底下打扮妖嬈的舞姬歌伎奏樂起舞,筵席上的魔修們飲酒如飲水,伴著鼓點聲一壇接一壇牛飲。
月無咎等人到的時候,持續了兩個時辰地鼓聲有了凝滯,下一秒,一隻青銅杯便從高處擲下,砸得擊鼓人頭破血流。
「魔尊饒命!魔尊饒命!」
擊鼓男修顧不得血流如注,立馬跪地求饒。
魔尊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魔宮是沒給你飯吃嗎?擊鼓都沒力氣,那雙手要是沒用,不如本尊就替你卸下來如何?」
「——父王!」
十三皇子一見魔尊,就跟找到媽媽的小蝌蚪一樣撲了過去。
「父王!希夷要反了!她竟然與太清都的弟子聯手要殺孩兒!孩兒一條命不重要,但她此舉意在毀了我們魔族與太清都的大計,身為魔族公主如此短視惡毒,不得不除啊!」
烏髮如瀑的魔尊漫不經心地抬眸,朝芃芃這邊望了一眼。
掃了一圈,視線卻未落在大公主身上,而是停在了白髮仙尊的臉上。
他總覺得此人的身影,仿佛在某處見過。
大公主見十三皇子污衊她,連忙辯解:
「父王您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勾結太清都弟子找五歲半的小孩子勾結嗎!?分明就是他藉機找茬而已!」
「呵,什麼五歲半的小孩,難道這裡只有她一個人?那個白頭髮的仙尊就不是太清都的人了?」
「又不是我邀請他來的,誰知道他是哪根蔥,總之你別往我身上潑髒水……」
聽小孩子吵架吵得腦袋痛的魔尊出聲:
「夠了。」
吵得面紅耳赤的希夷與十三瞬間收聲。
「有血腥氣,你們打起來了?」
十三皇子此刻終於意識到什麼,氣焰瞬間弱了:「是……打了一會兒……不過……」
「哦?那是你贏了?還是大公主贏了?」
十三皇子不出聲了。
大公主驕傲回答:「十三的魔兵,現在還在我們醴泉宮躺著呢。」
魔尊露出一個森冷笑意。
「也就是說,我調配給你一千魔兵,你輸給了連一百魔兵都沒有的公主?」
十三皇子聽到魔尊那猶帶殺伐之意的尾音,連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口,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魔尊面無表情:「廢物,站起來。」
十三皇子滿目屈辱地站了起來。
今日是他的生辰宴,四周皆是他虎視眈眈的兄弟,底下又全是魔族的臣子。
眾目睽睽之下受到這樣的羞辱,十三皇子滿心悲愴。
「並非是我弱小,希夷雖沒有一千魔兵,可他們卻有修為不俗的太清都弟子相助,那三個修士,修為絕不在元嬰期之下。」
「那兩個小的雖然沒出手,不過最小的那個小丫頭,好像也是修真界什麼神秘組織的領頭人,她還慫恿希夷,說讓她先殺我,再弒父,與她一起聯手腳踢九宗,拳打四聖,君臨修真界——您聽聽,他們絕不是一般人,所圖甚大,父王定要好好審審他們!」
十三皇子說完這些之後陰冷地看了眼希夷。
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跑!
大公主:「你偷聽我們說話!你無恥!什麼腳踢九宗拳打四聖,小孩子的話能當真?我就是拉他們來陪我玩王者的,你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不心虛嗎!」
「要君臨修真界的,是誰?」
魔族饒有興致地問。
月無咎剛想擋一下,就見芃芃已經驕傲地舉起了手。
「正是在下!」
月無咎:「……」
他不明白,明明來找魔族算帳的人是他,為何又變成了他小徒弟的主場?
芃芃毫不畏懼地與眼前的魔尊對視。
從遠遠瞥見魔族拿杯子砸人,再見到這眾人噤若寒蟬,底下從皇子到臣子全都低眉順眼,不敢有絲毫違抗的排場,芃芃酸得眼睛都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