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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是耀國對不起季姑娘。」秦銳澤低聲問道,「那後來呢?你是怎麼轉變過來,變成一心一意要提高糧食產量,為民生而盡力的?」
季雅白摩挲著面具上的花紋,露出來一個他從未在季雅白臉上見到過的笑容。那個笑容高傲輕慢,自信滿滿又帶著對某種事情的不屑。
「因為我想明白了。我不能讓季姑娘奉獻了一切,卻被人當做揚名的墊腳石,只落得罵名。
我要讓世人知道季姑娘是別人永遠無法超越代替的存在,是宋恬瑄,是所有對季姑娘心存惡意的人永遠只能仰視的存在!」
秦銳澤望著與往日截然不同的她,一時有些失神。他的視線落在那些猙獰的傷疤上,沉聲問道:「那你呢?季姑娘是被暗害成了這樣,你呢?」
他抬起手想要撫摸季雅白的傷疤。
季雅白側頭躲開了,並重新帶上了面具。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我現在就是季姑娘。」
「所以,其實我們相交這麼長時間,我見到的你都不是真正的你?」
這個推測令他心生惱怒。如果他沒有發現,她是不是就打算這樣一輩子做別人的替身,也不告訴自己真相?
季雅白沉默了幾秒鐘後,錯開眼望著遠處,淡然道:「我是季姑娘,我也是季雅白。」
秦銳澤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黑沉沉的眼眸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述的、翻滾的情緒。他執著的望著季雅白,等著她進一步的解釋,等著她主動展現出她真正的面容。
可是,季雅白只是垂下了眼眸,無奈苦笑。
秦銳澤以為她是易容成季姑娘的樣子。可她不是。她只能通過修煉,才能一點點的消除這些傷疤,並逐漸恢復自己的長相。
現在,法力微薄的她真的沒辦法顯現出她真實的面容,也沒辦法解釋。因為這個實在是牽扯到太多無法解釋的東西……
室內一片死寂,滾燙的茶水也涼透了。
秦銳澤凝望著她,目光沉沉,聲音乾澀低啞:「你不打算和我說點什麼嗎?」
季雅白垂下眼帘,輕聲道:「現在還不到時候。」
秦銳澤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起身離開了。
自那天的會面之後,秦銳澤再也沒來找過季雅白。
兩個莊園的下人,以前親如一家,現在見面了也不敢多說話。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生怕惹王爺不愉/季姑娘傷心。
只有一部分人例外,就是幫助季雅白進行調查的人。秦銳澤雖然生季雅白的氣,但並未忘記自己的承諾。
季雅白自然感受到了園中眾人對她的小心翼翼。其實,她與其說是傷心,不如說是對秦銳澤的愧疚。
但是,她最近發現的一件事,讓她不得不暫時把這件事壓在心底。
季姑娘的本體——那株潔白的蝴蝶蘭,根莖花葉沒有任何問題,偏偏色澤光亮度越來越暗淡。與她自己的本體對比起來,區別十分明顯。
而季姑娘那絲殘存的意識在冥冥中也感到焦慮。在季雅白給她讀書的時候,她的葉子捲住季雅白的手指,顫了顫。
季雅白看看書本上的字,剛才季姑娘在她讀到「家國」兩個字的時候伸出葉子裹住了她的手指。
家國,季姑娘,國運……國運,龍氣,劇烈的系統波動……宋恬瑄!
她輕輕碰碰季姑娘的葉子,沉聲道:「放心。我會解決這件事情的。」
她的法力暫時還不能夠使出仙君當時用的那個玄妙複雜的法術。但她可以先阻止宋恬瑄去見秦銳泓,防止她的系統再次汲取能量。
季雅白說做就做。她是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中。為此,壞了宋恬瑄不少事。宋恬瑄恨她恨得牙痒痒。
而季雅白為了取出宋恬瑄所攜帶的系統,幾乎把所有的空閒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
直到老國師周年祭日的時候,季雅白才放下修煉,去了老國師埋葬地——景山。
在那裡,季雅白遭到了一波赫衣蒙面人的埋伏與刺殺。她的身手比保護她的侍衛還要利落。眾人攜手殺了一部分黑衣人,留了幾個活口。
這些黑衣人倒是一個個硬氣的很,見逃跑無望,直接咬破了口中的毒·藥自盡了。
季雅白就地取材找了一些草藥砸爛幫受傷的侍衛及時止血包紮。侍衛們把所有刺客的面罩拉下來進行辨認,在場沒有一個人認識或者見過這些人。
當她正蹲在屍體前,搜尋檢查這些黑衣人身上的標記時,下方傳來了嘈雜聲。
原來是秦銳澤匆匆帶著人趕來了。
「有沒有受傷?」一見到季雅白,他就立刻沖了過來,氣都沒喘勻,就焦急的詢問並查看季雅白的狀況。
季雅白站起身來,安撫性的拍拍他的手臂:「我沒事。」
秦銳澤用力把她撈進懷裡,緊緊抱住,在她耳邊沉聲說道:「你真是要把我給氣死了。」
第61章 冷漠花(7)
望著秦銳澤直接把季雅白抱進懷裡的舉動,周圍的侍衛們紛紛瞪大了眼睛。
雖然王爺向來風流不羈,引得無數姑娘芳心大動。但是他在外面頂多口花花,在禮節上卻是從來沒有錯誤的。
沒想到王爺現在竟然這麼坦蕩蕩的把季姑娘摟在懷中,毫不顧忌周圍人的視線。不過,左右瞅上一瞅,在此的人不是王爺的侍衛,就是季姑娘的侍衛,都稱得上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