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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斷地有人死去,也不斷地有兵源補充進來。前來參戰的人年紀越來越兩極分化。戰爭,使得這個偌大的帝國變得千瘡百孔,不斷消耗著帝國的新鮮血液與資源。
邊境星上治療儀與營養艙成了珍惜資源。秦銳澤他們帶過來的治療儀早已經消耗殆盡。下戰場後,季雅白擔任了治療師的角色。
「別治了。這點小傷,自己會長好的。你在戰場上消耗那麼大,快坐下好好歇會兒喘口氣。」秦銳澤握住季雅白的手,不讓她給自己治療。他知道透支法力有多麼危險與痛苦。
把白白臉上的血漬與戰火灰塵擦乾淨,望著她蒼白如紙的面容,秦銳澤不自覺的攥緊了季雅白的手,眼眶也微微發紅:「先喝點水。」
季雅白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把傷口包紮好之後偎依在他身旁,輕聲安慰道:「我沒事,別擔心。」
「可我還是放心不下。」秦銳澤側首輕吻她的面頰,低沉的話語中帶著壓抑的苦楚,「對不起,白白。是我太沒用了。」
「你不是沒用,你是傻。」季雅白毫不留情的在秦銳澤的腰上狠狠擰了一把,看秦銳澤疼得齜牙咧嘴在耳邊輕聲求饒。她才笑道,「你看,你傻的寧願不要自己的性命,救回來了一個經常欺負你的人。」
秦銳澤揉揉腰,開懷的笑道:「我甘之如飴。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
季雅白嗔笑道:「德行。」
話雖這麼說,但她心中卻不可抑制的感到難過。她知道秦銳澤有多麼喜歡法術,每次嘗試成功都驕傲的不行,屁顛屁顛的與自己分享快樂,吹噓著他們將是成為傳奇的神仙眷侶。
可是在戰場上,秦銳澤為了救她,九死一生。她費勁了力氣才把秦銳澤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可是醒來的秦銳澤再也沒有修煉的根基。不過是不能和她一起用法力救治傷員,就這麼貶低自己,果然還是應該再掐他一把。
「哎喲,疼疼疼。」秦銳澤眉開眼笑的在季雅白耳垂上親了一口,悄悄說道,「白白,腰可是重要部位啊!輕點、輕點。」
聽了夏冬麟的話,劉雷忍不住追憶往事剛要夸上兩句,看見秦銳澤和季雅白在黏糊,一口水嗆在了嗓子眼兒:「咳咳,咳咳咳,不愧是傳奇人物,連狗糧也是傳奇級別的。不小心被塞一口,差點被噎死。」
夏冬麟跟著望過去,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想想自己上戰場前是個單身狗,下戰場後還是單身狗,槍林彈雨里穿梭隨時可能掛掉。犧牲的時候可能依舊是單身狗,頓時有無限心酸湧上心頭。想家。
夜色漆黑,只有遠處幾盞燈投下寥落的光芒。燈下站著時刻警戒的哨兵。秦銳澤他們中央的篝火逐漸熄滅了,紅彤彤的木炭也在一點點的變暗。
夜間的涼風吹過,吹起了灰燼,吹得人下意識尋找熱源。秦銳澤把星獸的皮毛完全蓋在季雅白身上,然後把她攬進懷裡。自己則合上眼睛,繃緊了神經睡覺。彭飛揚他們和自己的愛寵擠成一堆,已經睡著了。
「敵襲!」所有人跟安了彈簧似的立刻彈了起來,朝著發出警報的夥伴們身邊奔去。根據上級長官的命令,他們坐上星際戰艦,兵分幾路去消滅敵人。
「你們快看十點鐘方向,那是什麼?」彭飛揚驚訝的叫道。
「應該是蟲後。看來它們的生存環境已經惡劣到不行了。它們要搶占我們的星球來產卵。」
秦銳澤站在觀察孔前,望著被那些層層疊疊的蟲族所守衛著的蟲族。它是一隻完完全全的蟲子,身形巨大,腹部不斷的蠕動著。收集到的聲波顯示這隻蟲子很焦慮暴躁,在催促著。相應的,那些蟲族也就飛行的更快了。
季雅白毫不猶豫道:「我去把它殺了。」
「我和你一起。」秦銳澤淡然的整理著自己的武器裝備,對彭飛揚他們交代道,「我和白白去,你們伺機接應。」
彭飛揚把自己破舊的生物鎧甲擦得發亮,抗議道:「澤哥,我們都是兄弟。哪有讓你和嫂子去送死,我們坐在大後方的道理?要去就一起去。」
「對。反正我們這幾年活的都是賺頭。兄弟們一起來,也一起走。」戰歌把扛著離子光炮,兇悍道,「他娘的,這一次干一票大的,也不枉來一次了。」
蔣思威歪歪脖子,動動四肢,骨頭咔嚓咔嚓的響。他笑道:「幾個人能像我們一樣經歷這些事情。為了守護人類,死在戰場上,老子這一輩子也值了!」
其他人也豪情萬千,紛紛附和。見狀,秦銳澤與季雅白相視而笑,說道:「那這樣,我們具體安排一下……」
蟲族的先遣部隊遭遇了激烈的抵抗與廝殺,但是它們硬是憑藉著蟲海戰術與前仆後繼的死亡一點點的往前推進著。蟲後剛剛降落,左側就有一架星際戰艦一邊傾瀉著彈藥,一邊火力全開的朝蟲後的方向撞來。它周圍的護衛部隊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前方和左側牽制了。與此同時,全副武裝的秦銳澤、季雅白等人從右側殺了出來。
鮮血四溢,到處都是斷肢與屍體。季雅白他們孤軍深入,鎧甲因為抵擋太多攻擊已經瓦解了,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深深的傷口。那艘戰艦衝到了蟲後面前,並啟動了自爆程序。蟲後在蟲族士兵們拼死相護之下,想要飛到遠處躲避。
季雅白撲了上去,巨大的藤蔓死死絞住蟲後的翅膀,手腕一頓,蟲後被狠狠摔倒了地上。蟲族的士兵們蜂擁而上要滅掉季雅白,救蟲後。秦銳澤他們護在季雅白面前,血流如注依舊廝殺不止。戰艦撞到蟲後周圍的蟲族戰士身上,巨大爆炸波擊碎那些蟲族戰士和蟲後龐大的身軀,也吞噬了季雅白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