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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谷雪也曾經是我們的同伴。」
丁峻峰不再說話了,沉默的幹著活兒。
裴雲嵐正在拿堅果巧克力逗安安,聽見他們的對話接口道:「當時那種情況,她要走也沒什麼不能理解的。起碼還給我們留下了一部分物資。」
物資是我們大傢伙兒一起拿命拼來的成果,那點不過是九牛一毛。衛景福忍了忍才沒有說出這話。算了,現在說這個除了掃興,也沒別的意義。
「但彭飛他們可沒有背叛我們。」丁峻峰還是對此念念不忘。
衛景福平聲靜氣的解釋道:「我當然也希望大家還能在一起並肩作戰,共同奮鬥。可是人心都是會變的。我們必須考慮周全之後才能去引進更多的人。不然,不說別的,就說這裡這麼多的秘密,哪怕我們再厲害也可能會被利益薰心的人生吞活剝。」
把手裡的活兒幹完後,他們一起去找了秦銳澤商量基地建造和引進人手的事情。秦銳澤提出了解決方法以後,並沒有立即下決斷,他垂眸去看坐在他旁邊的季雅白。
發現季雅白悄咪咪的從一個巴掌大小的體型變成了一個半米高的綠娃娃,秦銳澤眼角微抽,面無波瀾的問道:「你怎麼看?」
季雅白髮現哪怕把自己的體型加為半米高,看秦銳澤他們幾個的時候,還是需要仰望。
為了不墮自己大當家的名頭與氣勢,季雅白站起身來,手臂一揮,頗有意氣風發,指點江山的架勢:「基地遲早要進人的。看丁丁他們就知道跟著你的人有多可靠。比起陌生人,接你的兄弟們我更放心。大膽的去做吧!」
丁峻峰低聲嘟噥道:「丁丁是什麼鬼啊?果然是被裴雲嵐這傢伙帶壞了。」
裴雲嵐不服氣:「六月飛雪啊!我比竇娥都冤枉。大當家她本性是怎麼樣的,秦哥還不清楚嗎?不信問秦哥,秦哥你說、說——」
在秦銳澤堪比冰刀的眼神中,裴雲嵐把手指移到了季雅白面前。這下他不再躲避季雅白辣眼睛的造型,堅持要在康康面前為自己正名。
「大當家她本來就是一個黃——」
季雅白幽幽道:「昨天傍晚的時候,康康被某人給欺負哭了。」
一旁的康康紅了臉龐,垂下眼眸,誰也不看,專注地盯著地面。手邊的小草被她無意識的揪來揪去,搓來揉去。
大家不約而同的望向裴雲嵐。裴雲嵐欲哭無淚:「大當家的,你說話敢不敢客觀一點?哪是我欺負她啊?分明是她拿鞭子抽我,欺負我啊!」
衛景福一臉震驚:「什麼!你竟然誘導康康抽你?」
丁峻峰正義凜然道:「不要臉!」
秦銳澤早已知道此事,但依舊壞心眼兒的跟了一句:「禽獸!」
裴雲嵐抹了一把臉,瞅瞅臉頰紅的幾乎要滴血的康康,苦笑道:「我哪敢啊?我恨不得把過去的自己收拾一遍,希望、希望我們之間能保持合適的距離。」
康康「嚯」的站起身來,拿鞭子輕輕在裴雲嵐身上抽了一下,抹著眼淚跑遠了。
「哎,康康!」裴雲嵐連忙起身去追。懵懂的安安左右看看,抓著自己的風車也追了上去。
丁峻峰和衛景福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和草屑,幸災樂禍道:「該!讓他嘴上沒把門的,整天撩騷。」
季雅白痛心疾首道:「偷了女孩子的芳心,說抽身就抽身,簡直是拔吊無情啊!這沾花捻草的流氓屬性實在是太過分了!」
一扭頭,發現秦銳澤意味深長地望著她。她連忙抱著秦銳澤的手,表露鍾情:「我對你肯定不會這樣的。我不拔,而且對你超深情!」
丁峻峰和衛景福在秦銳澤鋒利的目光里,差點把肺咳出來,立刻結伴離開了此地。
秦銳澤伸手蓋上季雅白的腦袋,嫌棄道:「別用你現在這副樣子說那些話。太醜了,會有心理陰影的。」
巴掌大小的時候,沒有五官也無所謂。現在,這麼大的體形還是沒有五官就有點驚悚了。好好的田園風硬是被扭成了靈異風。
季雅白:!!!委屈的簡直想要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聾拉著腦袋坐在一旁,覺得心中戚戚涼。重生的秦銳澤就像是最難攻克的堡壘。她每天那麼努力的想要讓他開心,珍惜和他相處的機會,竭盡所能的對他好並表達自己的感情。可是秦銳澤一直不冷不熱的。
而現在,她更是受到了致命一擊。秦銳澤竟然說,看她表白會有心理陰影。季雅白心中一片頹然,還有著小小的委屈。不帶這麼侮辱人的,哪怕是樹也不行啊!
季雅白垂著腦袋落寞的坐了好一會兒。秦銳澤別說安慰的話了,連一個字兒都沒和她說,季雅白越發傷心氣悶了。
「抬頭。」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季雅白剛仰起頭就被塞了一系列的東西。她懵逼的摸摸被塞到臉部正中央藤蔓縫隙中的東西,這是——晶核?
秦銳澤墨色的眼眸當中溢出絲絲笑意,口中卻是一如既往的嫌棄:「怎麼還是這麼丑?」
季雅白氣鼓鼓的,覺得秦銳澤簡直是鐵石心腸,竟然反反覆覆的戳人心窩子。她惱怒道:「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不信你自己看。」秦銳澤從口袋中摸出一個拍立得,「咔擦」拍了一張照片。
照片裡,秦銳澤目光柔和,唇角微微翹起。而他旁邊坐著一個半米高的綠色人偶。它帶著一個狗尾巴草編織的頭環。眼睛是兩朵盛開的粉色五瓣花;鼻子是一塊火紅透亮的晶核;嘴巴是一個圓圓的紅色指環——也是晶核削制而成,看上去傻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