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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銳澤對著這件衣服沉默了片刻,絕口不提換裝的事情。他的聲音如冰然的臉色般僵硬:「出去玩的話,不要走遠,也不要玩太久。記得早點回來。」
季雅白點點頭,高興的把門打開一點點,從門縫中跑了出去。
把那件風格奇特的衣服和散落在暖玉塌上的布料統統收起來,換回自己的衣服後秦銳澤向外望了一眼。
那道雪白的身影幾乎和雪色融為了一體。
秦銳澤忽然覺得外面的雪,白的晃眼。這冬天的太陽不溫暖就罷了,光線竟然也這般刺眼。
一個人呆在窗邊,望著小雪狐逐漸遠去的身影,他突然生出了一種狐大不中留的滄桑感。還有一種空巢老人的孤寂感。
這凌雪峰好像太大了。
他心不在焉的看了兩頁書,書中寫的什麼內容一個字兒都沒記住。白白怎麼去了那麼久還不回來?是不是有人看她太可愛把她抓走了?
不不,在這裡,沒人有那個膽子。
外面可是有著很多未知危險的,萬一她不小心掉到哪個天然深坑裡,爬不上來了怎麼辦?說不定她正可憐無助的呆在那裡,仰著小腦袋,睜著水潤潤的眼睛,等我去救她。
書是再也看不進去了。秦銳澤把書本往桌子上一扣,立刻站起身來,大步流星的追了出去。
白白那麼傻的一隻小雪狐,必須得由他看著才行。
在外面撒歡的季雅白正巧碰到一隻快速飛行的紙鶴。
她拍了一張飛行符跟上去,並伸出爪子去撲這隻紙鶴。這隻紙鶴在林間挪轉騰移,身姿矯健。季雅白怎麼撲騰都夠不著。
前行的紙鶴突然直直墜落了下去,被一位清雋的男子捏在手裡。
楚懷瑾把玩著手中的紙鶴,對滯留在半空中的季雅白清清淺淺的笑道:「只有法力高於發出紙鶴的人,在瞬間卸去上面的防禦法陣並打上一個迷惑陣法,這個紙鶴才會在不驚動原主人的情況下被攔截下來。你這樣追是沒用的。你想看裡面的內容?」
季雅白搖搖頭:「我只是感覺好玩,想要試試。」
「沒關係,我正好也要看。陸師妹帶回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命格奇特,行事也奇特,在玄天宗肆意的很。這個紙鶴正是由他發出的。」
楚懷瑾捏著手中的紙鶴對季雅白搖了搖,笑眯眯道:「說不定我們能發現一點有趣的事情。」
季雅白暗自腹誹,果然什麼人交什麼朋友,腹黑的人,朋友也都腹黑。
但她到底沒抵住誘惑,湊過去和楚懷瑾一起看信。
那個紙鶴展開後,裡面是一封信。信中寫著傾訴衷腸的話,還夾帶著季雅白耳熟能詳的表示傾慕讚賞女子的古詩詞,落款是軒轅傲天。
而軒轅傲天最風騷的操作莫過於把紙鶴設置為展開的一瞬間,他的聲音就如立體環繞的音響一樣開始抑揚頓挫的念那些肉麻兮兮的內容。
「……一時不見,如隔三秋。小小紙鶴,寄我濃情。……我在這裡,而我的心早已隨你而去……當我看到這……」
那刻意壓低、故作性感的嗓音,讓季雅白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被這聲音環繞的楚懷瑾更是連經常掛在唇角的笑容都沒有了,臉色跟吃了蒼蠅一樣難看。
「這位軒轅傲天是陸小姐領回來的道侶人選?」季雅白面色古怪的問道。
楚懷瑾把紙鶴原樣封回去,放飛。望著朝陸茵晨住所方向飛去的紙鶴,楚懷瑾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意味不明的笑道:「比起道侶,還要多加一層身份。師妹想讓師尊收軒轅傲天為親傳弟子。」
季雅白頓時瞭然。秦銳澤和楚懷瑾提起他們師尊的時候,態度都非常耐人尋味。而突然闖進來的軒轅傲天明顯是個意外因素。
「站這麼高幹什麼,摔著了怎麼辦?」季雅白身後突然響起了秦銳澤清冷的聲音。
她回頭看去,離他們十米開外的秦銳澤正急射而來。
季雅白迎了上去,笑嘻嘻道:「仙君你親手所制的飛行符特別好用,不會有問題的。」
秦銳澤冰冷的眉眼多了一絲溫度。他把季雅白抱過來放到肩頭上,摸摸她的小腦袋,勉強認可了她的回答。
「楚師兄。」
「秦師弟來的正好。剛好有件事要與你商討。」
兩人交換了關於軒轅傲天的一些信息。
「這人倒是有意思。留情的女子都是貌美又身份高貴的。剛剛在信中還在隱晦的詢問玄天宗的斷崖都有哪些,在什麼方位。」
雖然他用的是想要和陸茵晨一起看日出的藉口,信的內容也不是一般的辣眼睛辣耳朵,但楚懷瑾依舊從中提取出了最重要的信息。
季雅白和秦銳澤對視一眼,心中皆是一凜。
雖然知道穿越過來的人多少都知道斷崖有奇遇,但季雅白絕不相信軒轅傲天是個傻子,真的打算跳崖。他應該是有什麼能夠檢測的手段。所以才會有目的性這麼明確的一問。
而前世曾經多次滅殺軒轅傲天,卻屢屢在最後之際因為各種原因而失敗的秦銳澤對此有更深的了解。
通過反覆調查與觀察,並經過種種推論與驗證,他敢肯定:這個軒轅傲天手裡應該有那種能夠及時更新並且可以自動檢測有無寶藏的地圖。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這是他刨除所有的不可能之後得出的唯一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