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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摸索著將還在屋內的另一隻腳試探著往外伸去。
「……又想逃到哪裡去?」
安靜的夜裡,一聲冷到極致的話語突然在窗外森森然響起。
逃出小黑屋的計劃才進行到一半,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江左嚇了一跳,他上半身跟著彈了一下,腦袋一下子撞在頭頂的摘窗上,頓時被撞的頭暈眼花,腦袋上冒出了一個鼓鼓的包。
不知道顧謹懷什麼時候出現在窗外的,但是聽聲音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樣子,有預感自己被逮到肯定又是被一頓猛操,相比起來,還不如乖乖待在小黑屋裡假裝反省要安全一些。
撞這麼一下把腦袋撞通了的江左二話不說就迅速把露在窗外的那隻腳縮回了屋裡,手上一個沒抓牢,就一屁股墩子跌坐在了地上。
顧不及揉揉摔疼了的屁股,江左飛快爬了起來,還沒站穩便立即「啪」的一聲將窗戶合上了。
江左喘著氣,確保窗戶合的死死的,仿佛窗外站著的是一隻長著獠牙的怖人猛獸。
362:……乖乖呆在小黑屋裡……假裝反省???
那你好歹裝一下啊……這個反應只會激怒男主吧(╯‵□′)╯︵┻━┻
江左叉手手:嘖嘖嘖,夫夫間哪有什麼隔夜仇,這種小事情,狗男人到明天肯定就忘光光了。
癱倒在小塌上,江左決定先睡一覺明天起來再說。
靜謐的夜裡,一聲鑰匙插進鎖孔中的細微聲響清晰地響起,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金屬碰撞聲,緊接著「咔」的一聲,鎖被打開了。
門「嘎吱」一聲推開,習習涼風挾著花香便迫不及待地卷了進來,一個修長的身影背著光站在門口,皎白如練的月光從他身後傾瀉進了屋內,華光滿室。
他面如春華,在如霧如幻的月色中,顯得仙姿佚貌,身姿如畫。月光照的室內的地上像落滿了清寒的碎玉,顧謹懷踩著滿地細碎的月華,緩步走到了小塌邊上,聲音低沉不帶起伏,聽不出情緒——
「……愛妃情願窩在這個小塌上,也不願回房與本王睡嗎?」
江左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了這個狗屎稱呼,他坐起身子,揉著手指頭道:「那個……我有一個不成熟的小建議……」
「……其實呢……沒有什麼是洗一個冷水澡解決不了的……如果不行……就洗兩個……」
沒把江左的話聽完,顧謹懷就冷著臉從袖中掏出了一本小冊子,扔到了小塌上。
自己的建議竟然沒說完就被忽視了,江左生氣了:我跟你這個不懂事的狗男人說個幾把!
江左氣鼓鼓地低下頭,借著月光,看清了翻開了頁的小冊子裡,圖文並茂十分詳細認真又生動地描繪了一系列最佳的受孕姿♂勢。
江左的手微微顫抖:……冷靜分析並努力組織語言jpg
仔細想想,應該是沒有人給男主科普過這方面的知識,江左耐下心來給他講解常識:「……賣這東西給你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跟你說,脆皮鴨是生不出孩子的……」
顧謹懷俯下身,反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冷笑了一聲:「不試試怎麼知道?」
江左:……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老子都沒法接。
顧謹懷傾身將他壓在了小塌上。
身下的這方小塌不大,擺放在窗邊,正正好好能容納下一人,顧謹懷一壓上來,江左無處可躲閃,又擔心小塌會承受不住兩個人的動作塌掉,就只能小心地蜷著身子,不敢亂動。
晚雲漸起,斂住了幾分月色。
黑夜中,衣料摩擦時發出曖昧的窸窣聲響,門口照進來的幾許月光寥寥。
上衣半褪堆積在腰間,江左死死攀著顧謹懷的背,身下的小塌似承擔不住一般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雙眼潮紅語不成調,喘著氣怒道:「……翹里……呼……你給老子輕點……!」
此時在客棧中,一盞燭火晃晃亮著,睡不著覺的顧珩昱心中煩躁,在房內來回不停地踱步走著。
他原本計劃著帶上許容予回宮裡跟父皇解釋清楚,然而現在「六王妃」一死,自己的退路便全部被堵死了。
見顧珩昱不安躁動地來回走動,管事太監端來了碗解熱的綠豆湯,進言道:「太子殿下,不如……將真正的徐姝清帶到陛下跟前?」
顧珩昱停下腳步,沉思了一番管事太監話里的可行性,又道:「你繼續說。」
「殿下不妨將計就計,將偷梁換柱換了王妃的事情全都推到六王爺身上……」
「屆時,可以推說這些全都是六王爺的計謀,再加上有太傅庶女的證詞,便可以證實真正的王妃早就被換走,死的是個冒牌貨,就是為了栽贓太子……」
顧珩昱眼睛一亮,好似蒙在心上的灰塵當即一掃而光,沉鬱的心情頓時清朗了起來。
先前換包換走徐姝清此事還是太傅的計劃,當時顧謹懷已經到了適婚年齡,然而出於他頗為尷尬的身份和地位,朝臣中無一人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再加上聽聞了他不喜人近身的怪癖,而太子又在朝中如日中天,這事便一直被壓下。
直到不久前太傅向皇帝進言,說自己的小女兒仰慕六王爺已久,非六王爺不嫁,雖是個庶女,但是心性極好,為人賢淑,又道六王爺適婚年齡已過,對皇帝賜婚此事一定感恩戴德云云,一番話說下來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