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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傅時玉不作聲也不理會他,李巾也不氣惱,只嘻嘻笑了兩聲,自顧自說下去:「你說,做什麼這麼折騰人呢?不如你在電話里跟你爹求求饒哭嚎幾聲,說不定他一時心軟,願意放了我們郭爺來換你,我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嘛……」
縉城內的兩大家族一個以傅家為主,一個以郭家為頭,兩方向來是死對頭,在利益權勢上爭執搶奪戰從來沒有停過,近年來雙方的地盤上也時不時發生些混戰,但是都也只能稱得上是小打小鬧,這麼多年下來兩家一直處於勢均力敵的平衡狀態,雖然都想推倒吞併對方,但是真的說到打破平衡的局勢,還沒有人敢貿貿然出手。
近來兩家正在搶奪西城區新開發的那塊地,在緊要關頭上郭家的家主郭殫青卻突然失蹤了,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被傅家那邊不知用什麼手段下了套子給綁了去,郭殫青又是老來得子,唯一的兒子只是個剛升上初中的閱歷尚淺的奶娃娃,現在群龍無首,倒也不是找不到人來主持大局,只是人人都想當群龍的首,局面就很難看了。
李巾喚了幾個平日裡混的熟的弟兄,把自己的計劃跟他們說了一說,幾人一拍即合,之後便緊鑼密鼓的籌備起來了,他們使了不少手段才跟傅家的那個小兒子通了氣,把傅家的大兒子和他生母一起綁來了。
如果他們幾人能把郭爺救回來,那可就算是搶占了頭功,李巾搓搓手指頭,現在唯一的難題是,傅家那邊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兒子的死活,到現在還不見有什麼動作。
他甚至都懷疑那傅家的小兒子是不是知道自家老爹並不會救他們綁來的這個小子,才這麼痛快地把他的行蹤透露給自己,還熱心地給他們制定了周全的計劃,那他們幾個人豈不是成了借刀殺人里被使的那把刀了?
見傅時玉又把眼睛閉上了,對於他的提議一副不加理會的模樣,站在花襯衫旁邊那個憨頭憨腦的光頭大漢氣勢洶洶地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大著舌頭粗聲粗氣道,「要俺看……就,就剁他……一,一根手,手……手指……給他老子寄,寄……過去,要……他老子還,還不放人……俺……俺們……就把他兒子……撕……撕票了……」
「你把刀收起來!」李巾被惹得心煩意亂,不由朝著老三吼了一句,他平息了一下怒火,擺擺手讓他趕緊把刀收回去,接著摸著下巴的鬍子緩和了語氣道,「你昨晚才弄死了那個婆娘,你看這小子現在這個樣子,哪裡經得住你切他一根指頭啊。」
他們現在手頭的人質已經是他們最後的籌碼了。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就在這裡乾等不成?」花襯衫也有點心急了,「巾哥啊這事不能拖了,要是傅家那老傢伙報警了……或者發現了這個倉庫的位置……」
「誒!」李巾一臉兇惡不滿地打斷了,他把嘴角叼著的那根煙吐到地上,用鞋跟用力碾了碾,「說什麼晦氣話呢……這個倉庫的位置哪有這麼容易發現……再說是那個老傢伙先綁了我們郭爺的,他理虧在先……」
他越說越沒有底氣,只好加大嗓門道:「那老傢伙這輩子做了那麼多虧心事,哪裡敢報他娘的警。」
「照,照俺看……別,別……整這些虛的……那老傢伙……連自……自個婆娘……死,死……了,眼睛都……不帶……眨,眨一下……俺們……把,把他,兒子……全,全都,殺,殺了……」
昨天他們為了讓那老傢伙知道他們不是在玩虛的,把那婆娘喉嚨割了,放了一地的血,還特地拍了下來給他傳了過去,可是到現在了也不見那老傢伙有任何動作,甚至連電話都沒的一個。
「我看……他不會連親生骨肉的死活都不管了……」穿花襯衫的壯漢有點憂心了。
「俺看……俺,俺們干……這、這一票是……白、白、白費時間……!還不如……全……殺、殺了痛快……」被喚作老三的光頭壯漢氣的脖子梗都紅了,額上的青筋突突跳著,本來就結巴的毛病更加嚴重了。
「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像個什麼樣子!」李巾氣結,破口罵了一句,「殺了他郭爺就能回來了嗎?!」
被斥責了一頓的老三吹鼻子瞪著眼睛,團著結實胸肌的胸膛因氣憤不斷上下起伏著,隔了一會兒,還不解氣地用力踹了一腳旁邊疊在一起的幾個箱子。
疊的高高的幾個箱子被他那麼一踢便不由滑出了些距離,疊在最上頭的一個小箱子沒止住滑了出去,哐哐哐地倒了下來,沒封住的箱口大開,裡頭沒裹緊的氣泡膜飛了一地,掉出來的平底鍋噼里啪啦砸在地上,像是平地接連不斷炸開的幾個旱雷,聲音巨大,震的人耳朵和腦袋都疼了。
正躲在箱子後試圖消化發生了什麼的江左被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大跳,他身子猛的一彈,差點站不穩把身後的箱子也給撞倒了。
江左瞳孔一縮,心臟都差點跳停了,趕忙反手小心扶住了身後的箱子。
好在身後的箱子沒有倒下來,也沒有引起那幾個壯漢的注意力,差點被嚇了個半死的江左輕拍著自己的胸膛,安撫著事後依舊怦怦怦跳的飛快的小心臟:……草泥馬!!必須點名批評!!!
「怎麼了怎麼了?這麼大動靜?」留在倉庫外守著的其餘兩個人聽到動靜,紛紛從倉庫門外探了個頭進來詢問。
江左有點哽咽了:怎麼外面還有人啊?話說這個任務難度完全超出我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