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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謹懷緩緩挑出了個笑來,他站定在桌案前,青絲垂肩。修長的五指往左挪去,指尖搭落在了旁邊放著的一個用紅布罩住的檀木雕花托盤上。
他動作緩慢,用指尖挑開了檀木雕花托盤上頭披著的那塊紅布,露出的托盤裡頭擺著一件疊好的嫁衣,錦緞霞帔,華光溢彩。
顧謹懷展開了那疊好在案上的絳紅色衣裳,款式繁複的嫁衣尾裙長擺拖曳,金線滾邊的品紅裙擺盈盈散開,及地的長裙上用串了瓔珞珠玉的金線紋出了兩隻開屏的孔雀,一枝寒梅從裙尾邊緣處一直蔓延到了後腰上。
雖然沒結過婚但是很肯定這就是古代女子穿的嫁衣,江左:……狗男人!你這是在欺負我讀書少嗎?!!
覺得自己被欺騙了的江左在憤怒過後有點慌了:「……你拿女裝出來做什麼?不是穿剛剛那件麼??」
見顧謹懷拿著那件衣服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江左往後退了幾步,「……我告訴你,就算被打死!老子也不會穿女裝的!!……你別再過來……信、信不信老子反手就是一巴……」
顧謹懷已經走到了江左身前,他用指腹輕揉在他的脖頸側上,打斷了江左的話:「或者你更情願回到本王的寢居里,用銀鏈子鎖著?」
雖然不會被打死但是覺得回到小黑屋更恐怖的江左把剛才沒說完的話硬生生轉了個反向:「……反手就是一巴……巴……吧唧吧唧…………」
362:……轉彎生硬,只能給你給個兩分。
男主的意思很明顯了,要麼穿上嫁衣要麼進小黑屋,但是如果一定要選的話,江左覺得自己還能垂死掙扎一下。
江左試圖啟動自己的七寸不爛之舌:「……我真的覺得剛剛那套男裝的挺好的……比較顯腿長,穿著一定超好看!」
顧謹懷挑眉道:「……既然方才已經表明了不願穿那件,本王怎麼好再勉強你?」
江左流下了花瓣淚水:你他喵現在不就是在勉強我嗎?!!
晚風穿堂而過,廳內四周掛著錦色紅綢,品紅色的紗幔被風吹起,晃晃的燭光忽明忽暗,整個堂內浸潤在紅艷喜慶的輝煌奢華之中,看的出布置的人在此下了一番心思。
顧謹懷伸手將不情不願站著的江左的外衣褪去,又動手去解他的裡衣。
江左躲了躲,下意識把顧謹懷的手一把拍開,警惕道:「幹什麼……?」
「別怕……」顧謹懷拉著江左,將他拉進了懷裡,「……本王事前便已經吩咐過,今夜不會有人過來。」
江左稍微放下了心,等顧謹懷將他的裡衣也剝了個精光,光溜溜站著的江左才反應過來。
……不對,老子不是在怕這個,主要是套個嫁衣為什麼要脫裡衣???
江左被弄的有些迷糊,轉眼就見顧謹懷從那檀木雕花托盤之中捻起了一件絳紅色的肚兜,那肚兜針腳細密,上頭用金線繡著鴛鴦祥雲,旁邊幾條細長的紅繩垂下。
江左:???這tm又是什麼騷操作???
知道江左要跑,顧謹懷及時箍住他的腰身,將他壓倒在桌案上,不管江左的奮力掙扎,將肚兜給他系了上去,在後脖以及腰背後都打上了一個好看的紅結。
江左踢蹬著雙腿:「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大屌男人!!」
掙扎到一半的江左突然停下了動作,在磨蹭間緊貼著肚兜的身前感受到了那綢質極好的觸感,感覺身前像落了塊雲團,江左有些愛不釋手地摸著那片肚兜: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縱享絲滑?emmmm我江·神探仁傑·左覺得海星誒……
362:「……」說好的堅持就是勝利呢?
見江左沒有掙扎了,顧謹懷才反身拿起那身錦緞霞帔,給他穿上。
生平第一次穿裙子,江左羞恥地憋紅了臉,不自然地扯著裙子過長的下擺。
362:接受一下新事物嘛,說不定你很快就會愛上這種滋味的,就跟你剛剛愛上肚兜一樣。
江左:你給我出來挨打。
362這麼一鬧,江左稍微緩解了些穿女裝的尷尬,顧謹懷牽住了他的手,將那件稍大的婚服放在了江左的手裡,示意他為自己換上。
江左:這麼大了還要別人幫你穿衣服,真是太猖狂了,不打你不正常。
只敢在心裡大聲bb的江左認慫地為顧謹懷換上婚服,緋色喜服襯得他唇若塗丹,面容如春曉之花,濃如墨色的烏髮如雲,甚是動人。
顧謹懷上前一步,握住了江左的手,他指尖有些涼,那沁人的微涼又漸漸化開,似落在手中融化去了的雪點。
「等報了母仇,我便辭去王爺之位,遠離朝堂。」
「……我無父無母,家業無多,屆時恐怕只剩草屋一間,只盼能與你走來窗下笑相扶。」
顧謹懷始終注視著他,滿院的燭火鎏金在他眼底流動,金輝漫漫。
「雖生不成雙,唯願此生共枕。」
「願白頭永偕。」
江左看了眼面上泛著微紅的男主,想起了他半生的遭遇,他小小年紀,就目睹母親被殺害,又被親生父親拋棄利用,還企圖讓他輔佐殺母仇人。
江左突然覺得有些心酸,他沉默了一會,雖聲如蚊吶,但也抬起頭望進了他眼底,認真地應了聲:「……嗯。」
顧謹懷手指緊了緊,那緋紅的嫁衣映得江左的兩頰和眼角都有些紅通通,甚是惹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