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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看著乖巧地站在一旁實際上早就伸出了罪惡的手手的江左趁沈意棠與宋爺爺談話的時候,一臉自然但手上非常迅速地把草莓蛋糕一口氣挪到了自己的面前。
終於成功了一次的江左流下了勝利者欣喜的淚水,他舀起了一叉子蛋糕急匆匆往嘴裡塞,不想又雙叒一次被眾人圍觀的江左儘量吃的很小聲,他不出聲地含著嘴裡入口即化的絲滑蛋糕,綢密柔綿的玫瑰奶油挾裹著的酥皮杏仁奶香醇厚,糯糯的蛋糕胚夾層中的草莓顆粒迸濺出新鮮的春末夏初的氣息。
拿了蛋糕還嫌不夠的江左見沈意棠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樣子,就壯大了膽子,乾脆把沈意棠手邊的那杯茶也伸長手端了過來仰頭猛灌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沖開了口腔里留有的層次感分明的蛋糕餘味,江左舒服地長嘆了口氣。
而在一番寒暄過後,宋易渠才把宋景予招了過來:「看來二少已經見過拙孫了,我這孫子脾性比較頑劣,如果剛才擾了二少的興致,還請二少不要跟小輩計較才好。」
「不要計較?」聽了宋易渠的話,沈意棠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事情似的,他用餐巾輕抹了抹唇角,黑黝黝的瞳仁沉在帶著嫵媚一點痣的眼皮下,好似一汪寂寂的潭水,「恐怕我先前昏迷的時間太久了,宋老爺子都忘了我是怎麼的睚眥必報了罷?」
宋易渠握著拐杖的手一緊,他目前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宋家的後繼只剩宋景予一人還稍微可堪大任,其他的都是些貪圖小利目光淺薄的紈絝子弟,如果沈意棠這個隻手遮天的主兒在這事裡摻上一腳,使得宋景予出了什麼意外,到時候宋家落在一個不孝子孫手裡,但那他半輩子的心血就付之一炬了。
在旁一直暗搓搓地豎著耳朵的江左一聽到這句話就沒忍住抬頭看了眼沈意棠,滿嘴的蛋糕都還沒來得及咽下去江左就迫不及待發出含含糊糊的聲音指出:「啊?你這狗男人也知道自己睚眥必報那咋還不改改啊……」
沈意棠一個眼風輕飄飄地瞥過來,江左就不得勁地閉上了嘴巴轉移開了視線,轉眼想起三天時間還沒過自己的皮鴨很安全的江左又抬起了頭,他邪魅狂狷地對沈意棠輕蔑一笑,用眼神示意不屑:嘖,就這???
沈意棠雲淡風輕地笑了聲,面上一點惱怒的痕跡也沒有,他往後一靠,唇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兩天後,希望你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江左突然覺得手裡的蛋糕不香了:「……跟你玩一點意思都沒有。」
第112章 二少你家皮左發貨了(20)
自憐自艾的江左眼角低垂,瑩瑩的好像掛著一滴淚。他上唇沾了一圈綿粉色的奶油,還嘟著嘴兒滿臉淒楚地把下巴搭在桌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用叉子戳著好不容易得來的草莓蛋糕,又泄憤似的把叉子上沾上的奶油戳在了油條上。
突然失去了夢想的江左:這他媽是什麼人間疾苦……好難過哭死算了……
原本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被江左這麼一打攪已經蕩然無存了,而剛剛才說了自己睚眥必報的沈家二少卻沒有半點被惹怒的樣子,宋易渠想通什麼似的終於正眼瞧了瞧江左。
根據宋易渠之前的調查,沈二少從未跟一個叫江左的大學生有過什麼交集,當然也不能排除之前沒有調查出來只是因為沈二少將他保護的太好。但是沈意棠公布戀情的時機太過於湊巧,正好就在他中彈甦醒過來不久之後,所以這也極可能只是一個陷阱,引出那些潛伏在他身邊用心不良的人,趁這個機會剷除掉……但是兩人的相處模式自然,又像是認識了許久一樣。
宋易渠心裡有些拿捏不准,他臉上堆著笑打趣道:「看來二少倒也不像你自己說的那麼睚眥必報。」
心情還沒恢復過來的江左反應很大,聽到宋易渠的話他「嗖」的一下子抬起頭來:「啊?這老狗逼這么小氣都不算睚眥必報那什麼才叫睚眥必報啊?」
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江左最後一個字音都還沒收回來就接收到了沈意棠似笑非笑的眼神,一下子心灰意冷了的江左流著淚安慰著自己:……沒事,下輩子注意點就行了……
見江左心情低落,只顧著低頭用叉子戳著油條,沈意棠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一點慵媚的神色影綽綽地落在眼角:「我看上的人,有什麼事關起房門來解決就好,宋老爺子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孫子吧。」說著,他微微側過頭,像是不經意似的提起道,「對了,我大哥前幾日歸家,還托囑我這次見到宋老爺子一定要幫他道聲謝,說他這次能回家,全都多虧了你。」
在一旁聽著的宋景予不由一震,他知道前陣子沈意棠昏迷的那段時間裡,不知被沈意棠軟禁在何處的沈家大少爺沈厲邢有一天突然回到了沈家,眾人還猜測這次沈家是不是要易主了,他沒想到這表面平靜實則腥風血雨的局勢下,竟然有他的爺爺在裡頭推波助瀾……
這麼一想,那前段時間宋家吞併的幾家沈氏的企業,想必就是與沈厲邢裡應外合做到的,目的就是為了削弱沈意棠的勢力,推沈厲邢上位。然而,如果這一切都成立,那就代表傳聞中早就被折磨得瘋瘋癲癲的沈厲邢……根本就是裝的。
細想之下,宋景予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消褪去,他不作聲地吸了口氣,喉頭像被刀片割了一下,涼涼的帶著一大片尖銳的刺疼,宋景予的手心裡不由捏了把濕熱熱的汗,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沈意棠,只見男人坐在窗邊的柔和日光里,他的唇部弧度微微上勾,側臉看起來就像座精美的浮雕,唯獨唇角的那抹笑意扯出了那麵皮下一點冷酷又殘忍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