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於此同時,兩手提著黑衣人和江左的洛青鶴一腳踹入了門內,大喝一聲,「住手——!」
大殿內,聖僧正將手上捏著的薄刃抵在滿臉惶恐的住持的臉側上。
聽到有人闖入殿內,他手下也不受影響,只捏著那柄薄刃施力壓下去,他動作清雅,卻在住持的臉上劃出了一長條深可見骨的血痕。
幾人闖入殿內,便見聖僧一襲雪色華服,他通體素淡,面色淡如止水,滿室華光落於他身上,似珠玉熠熠,拂了一身的風月無邊。
他手裡捏著的薄如蟬翼的刀刃深深嵌入住持的側臉,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噴濺而出的鮮血濺落在他雪色的衣袍上,落了點點刺目的殷紅。
江左看清了殿內的情形,撓著小腦袋:……這是什麼情況?狗逼聖僧說我跟蹤郡主就切了郡主的人頭,可是我難道什麼時候……emmmmm偷偷跟蹤過住持嗎??(陷入沉思jpg)
第27章 聖僧你家松鼠到貨了完
順慈住持倒在地上,捂著臉上流著汨汨鮮血的口子,他枯老的臉緊緊皺著,面部溝壑之中積滿了黏糊的淚水和鼻涕,有氣無力地呻吟著。見殿內闖進了人,他抬起被血糊的看不清表情的臉,慌亂道,「洛少俠……救……救命……快救救老衲……!聖僧他……他魔怔了!」
大殿沉重的木門大大敞開著,肅肅冷風卷刮進殿內,吹散了瀰漫於殿內的檀香紫煙,滿臉墨色的主角佇立在門口,看清了殿內的情景,他快步踏入殿內,一手握劍,將手裡的寒刃直直指向了聖僧。
清池回過頭來,他清淡的目光並未落在眼前拿劍指著他的洛青鶴,而是越過了他,輕輕掃過了跪倒在門邊雙手被捆的黑衣人,繼而落在洛青鶴身後裹著一張薄被呆愣愣站著似乎陷入了深思的少年。
少年小小的身軀嚴嚴實實地裹在了單薄的白色被子下,只露出個黑髮凌亂的腦袋,那沾了雨水的黑髮濕漉漉地貼在他的臉龐上,極致的墨黑色將那張白皙的面孔襯的更加蒼白。
見江左不但沒有好好待在禪房內,還再次跟洛青鶴牽扯在了一塊,聖僧面色黑沉,手裡捏著的薄刃微微刺入了指尖,指上的刺痛流進了血液,在渾身的血脈中浮沉卷涌,半眯起的銀眸中肆虐著如冰山崩裂般的殘虐與血腥氣。
「聖僧……恐怕才是寺廟裡這幾起兇殺案真正的幕後兇手吧?」洛青鶴面色冷峻,平日裡溫和的嗓音里此時卻浸滿了鐵塊般的沉重。
「而被殘忍殺害了的人……都恰好是從西城郊區山上的一間小禪寺逃來頃雲禪寺的……儒遠師叔,誕秋師叔,還剩下的…………就只有順慈住持了。」
聖僧沉默不語,好似洛青鶴口中吐出的不是指控他殺人的沉重話語,而是些無關緊要沒有任何意義的聲響,可以置之腦後、置若罔聞,他緊緊盯著江左,陰沉的目光像要活活將他吞噬入腹一般。
江左被盯地屁股一緊,努力無視狗逼聖僧投來的視線:emmmm雖然聽不太懂在說什麼但是感覺說的很好的樣子,雙手蠢蠢欲動甚至有點想拍掌。
362有點疲倦:……關鍵時刻請宿主收斂一下下,不要隨便皮!
「聖僧當日演了一出刺殺的戲碼,一是想放鬆寺內的警惕……二則是為了要從欽玄師叔那得到解藥吧?」
「……誕秋師叔失蹤那日,聖僧手背上的那道刀痕,恐怕不是刻東西的時候誤傷的,而是被誕秋師叔劃傷的吧……?而發現儒遠師叔斷臂當日,也就是救下小松鼠的那日,聖僧是故意失蹤,讓寺里的小僧們四處找人,卻趁機將那斷肢放入了大寮里的蒸籠內……」
把主角分析的話合在一起串一串前後,江左終於聽明白了,他略睜大眼睛有些詫異地看向了清池。
雖然狗逼聖僧平日裡性情陰晴不定,又經常性地變一下態,但是自己完全沒把他跟殘忍殺害寺廟裡幾個師叔的兇手聯繫在一塊過。
362實話實說:難道不是因為你太辣雞了嗎?
江·一直待在殺人兇手身邊·從來沒有發現過蛛絲馬跡·發福·爾摩斯·左:……請儘快撤回你的遺言!
「雖然在下先前發現了些蛛絲馬跡,但卻一直不敢篤定聖僧就是真正的兇手……直到昨日在下將郡主引到竹林,問詢有關聖僧來禪寺的真正原因,今日郡主便失蹤了……」洛青鶴抿著唇,繼續道。
江左豎起耳朵認真繼續聽他分析,突然頓住扭頭望向主角,有點迷茫:嗯??這裡劇情有點亂麻煩先暫停一下。
清池順著江左的視線,側目斜眺向了洛青鶴,他笑的慵懶而惑人,冷清的聲音里充斥著不屑與毫不在意的意味,「……那又如何?」
「……就算人是貧僧殺的……」
「……那你又能如何?」
察覺到濃濃的殺意漸起,洛青鶴繃緊了身上每一寸肌膚,他渾身戒備,指著聖僧的劍刃閃著寒光,絲毫沒有晃動,「聖僧若執迷不悟,便休怪在下……」
清池嗤嗤低笑一聲,往前輕挪了半步,見他似有動作,洛青鶴凝目,眸綻冷電,他手腕微動,挑動手裡的銀劍,化作一道凌厲的寒芒往聖僧的方向刺去。
江左將主角說的話全都串起來在腦海中好好過了一遍,發現按照主角的推理和分析,所有細節似乎都合乎情理,狗僧最後的那幾句模稜兩可的話也像是承認了的樣子,唯一說不通的一點是,聖僧殺人的動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