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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你們在屋外,聊了何事?」
林管家低著頭,如實道來:「啟稟王爺,是府內失蹤一事。」
顧謹懷垂眸望向躺著床上的人,臉色陰陰地籠在昏暗的燭影里,良久,他才伸手解去江左脖頸上的那條紅繩,他盯著那脖頸上淡淡的紅痕,眸色晦暗。
第二日早膳之時,許容予早早便到了膳廳,她昨夜才聽見底下的下人嚼舌根,說那南風館裡來的妖艷貨色昨夜與王爺共浴過後,還死皮賴臉硬要王爺抱著他回寢居的。
越發擔心自己完成不了太子交代任務的許容予收拾打扮好,便提著裙擺急不可耐地趕來了膳廳,她貝齒輕咬下唇,心頭危機感浮起。
她倒要看看,這個南風館來的兔爺兒到底有什麼本事,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勾了王爺的心魂。
她剛踏入膳廳,低著頭給顧謹懷行完了禮,抬頭便見完全沒有要起身給自己行禮,毫無規矩的江左坐在王爺身側,埋頭吃的滿嘴都是油光。
江·被誤以為是妖艷貨色·其實只是沙雕蠢哈·左眯起眼睛嚼著嘴裡熱乎乎的湯包:吧唧吧唧,好吃好吃……
362:……
顧謹懷捻起一旁沾了水的錦帕,為江左拭去了嘴上沾到的一圈油光。
嘴上的油光被搽去,江左那有些紅灩灩地翹起的兩瓣唇就明顯地顯露了出來,唇上還有被咬傷的痕跡,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
顧謹懷柔了面色,那陰暗的冷意與病態感似堅冰消融了去,只剩下一樹浮花與浪蕊,襯得屋外滿園的倦倦春色都落為了凡桃與俗李。
從未見過王爺露出如此溫柔的面色,許容予呆愣愣地盯著顧謹懷的側顏,耳邊只能聽見自己怦怦作響的心跳聲。
見兩人用了膳,顧謹懷牽著江左又要離去,卻對站在一旁的自己不加理會,許容予回了神,她急切地往前挪了一步,擋在了門口,攏了攏鬢邊的一縷絲髮,抬起的素手似白玉凝酥,她垂額對上了顧謹懷的雙眸,悽然道,「王爺……這人究竟有何本事?……姝清到底哪裡比不上了他?」
362鑑定:emmmmm,宿主的本事啊,我想想……大概是:能吃,愛皮,還慫,整天只知道遊手好閒吃了睡睡了吃不好好做任務……
江左面無表情地打斷:再不閉嘴原地爆炸。
顧謹懷輕瞥了她一眼,「王妃平日裡無事的話,不如跟著宮裡來的兩位教習嬤嬤學學規矩?」
許容予面上一青一白,死咬著下唇沒有回嘴。
顧謹懷牽著江左回了書房內,先前凌亂的書房已經整理收拾好了,桌案上鋪著一張宣紙,他抓著江左的右手,握住一支紫毫,要給剛從狗崽兒變成了人的江左起個名字。
江左問號臉:「我有名字啊……」
沒明白是什麼給了男主自己沒有名字錯覺的江左摸不著腦袋。
「……又是太子給你起的?」顧謹懷臉色陰冷,抿著嘴角冷然問道。
江左更加懵了:「???我爹娘起的啊……」
想起男主胸前刺著的那個「左」字,擔心兩個世界的數據又因什麼原因串了,江左抬起下巴,大言不慚:「請叫我江·福爾摩斯·右。」
顧謹懷眯起一雙桃花眼,似乎是在琢磨江左的話有幾分真實,沉思了一會兒,才啟唇道,「江……左?」
江左:驚了!!!
顧謹懷盯著江左,突然勾出一抹笑意來,「……王府失蹤一案,便交給你罷。」
江左驚喜:「真的?」
362憂心: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好像又沒什麼好事的樣子……
見男主放自己在外面撲騰亂跑,覺得這個世界男主比上個世界的狗逼聖僧太好多了的江左心裡一陣感動,撒開蹄子在王府里問了好幾個下人,知道前幾日剛失蹤了一個廚娘後,江左便直直往廚房的方向趕去。
小院拐彎處,一灰袍男人猛地將他拉進後院假山的石洞裡,壓著粗厚的鴨嗓音抱怨道,「你怎麼才來?」
「沒人跟著你吧?」說著他探出腦袋,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四周沒有人,他匆匆塞了包東西在江左手裡,壓低聲音,「太子吩咐了,讓你今夜就將此藥下到六王爺的茶杯之中……」
江左低頭看著手裡的那一小包東西,拉住了灰袍男人的手:「嗯?……你貌似給錯人……」
被拉住的灰袍男人眼睛卻突然瞪大,他顫著嘴唇,面如死灰望著江左的身後,「王……王爺……」
江左不明所以地回過頭去。
便見顧謹懷背著手,面無表情站在兩人身後,他垂眸看著兩人交疊的手,渾身籠在陰沉沉的氣息之中。
站在顧謹懷身後的侍衛上前,二話不說就將那灰袍男人綁了,拉出了石洞後,又狠狠踢了一腳他的膝蓋,讓他吃痛跪倒在地。
顧謹懷往前走了兩步,把江左壓在嶙峋凸起的石壁上,他將腦袋湊在江左的脖頸間,喃語低啞,斷續的聲音悽然,似有些迷惘,「為何……」
突然明白自己再次被冤枉了的江左:我擦!又是我?!
「王爺饒命……」那灰袍男人磕頭,額上一片通紅,「王爺饒命啊……」
江左咽了口口水:「說出來你也許不信,但是我覺得……他大概是給錯了人……」
顧謹懷鬆開了江左,他嗤嗤低笑,轉頭問地上的人道,「方才,你用的是哪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