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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驚恐萬狀的朝著溫廷元重重地磕頭。
溫芷秋:……
富貴的確冤枉,她僅是想著衛珣一人跟著兩個女子出行不太妥當,這便順帶捎上了他,這樣說起來,除了映月,衛珣也是無辜的。
只是富貴這認錯速度也太快了。
溫廷元見狀挑了挑眉,意外的臉色緩和了些許,旁人不知,溫芷秋還能不知曉她爹那點心思嗎,氣歸氣,事情都過去了,他不過是在要面子,覺得如此大的事情,作為一家之主,他竟是最後一個知曉的。
現在發現還有別的人不知曉,心裡也就舒坦了些。
溫芷秋有時也不明白,男子都是這般一大把年紀了還如此好面子的嗎。
再僵持下去,富貴的頭都快磕破了,溫芷秋抿了抿嘴,上前幾步到溫廷元身側拉住了他的胳膊嬌聲道:「爹爹,您就別生氣了,女兒這不是沒什麼事嗎,女兒知道您擔心,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瞞著爹爹幹這等危險之事了!」
溫芷秋服了軟,溫廷元便也不繼續板著臉了,輕嘆一口氣,緩聲道:「你說說你,一個女兒家,怎就那麼大膽子,好在你沒出什麼事,要真有個三長兩短,你叫我和你娘怎麼辦啊。」
溫芷秋抿嘴笑了笑,小聲道:「那不是還有衛珣在嗎。」
這話一出,溫芷秋自己先愣了一下,隨即下意識視線朝幾步之遠的衛珣那頭看去,但又很快覺得自己沒必要去看他,她又沒說什麼奇怪的話,連忙又收回了視線。
這便錯了衛珣在聽聞此話後,耳後一道薄薄微紅。
她很依賴他。
唇角勾了一下,而後又平緩了下來。
溫廷元沒好氣地看了眼溫芷秋,什麼叫有衛珣在,那小子他也信不過!
但很快,溫廷元像是忽的想到了什麼,神色凝重起來,視線在廳內掃了一圈,煞有其事站起身來道:「秋秋,你隨我進屋,我有些話要同你說。」
溫芷秋一愣,不明白父親為何突然嚴肅了起來,只得連忙也跟了上去,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溫芷秋跟著溫廷元入了書房後,便見溫廷元繃著臉神色更加凝重了幾分,似乎是遇上了什麼難纏的事情了。
兩人在桌前坐下,溫芷秋很快開口問道:「爹爹,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溫廷元深吸一口氣,才緩聲道:「這事本不想讓你知曉,但眼下情況也不得不讓你知曉了,今年我們應當要提前返京了。」
「提前返京?為何?」
溫廷元從一旁的抽屜里拿出一封金燦燦的請帖,看上面的花紋樣式,顯然是宮中之物,溫芷秋疑惑地接過請帖打開來看,溫廷元便開口道:「今年皇后娘娘的生辰正巧與春節臨近,皇上設宴宴請朝中大臣,攜家眷一同前去參加。」
溫芷秋一愣,憶起此事,她想起前世的這一年,爹娘的確提前返回了京城,只是那時她已與常欽訂婚,開春便會完婚,自己又捨不得離開,這便沒同父母一起回去參加宴席。
只是今生她既不會與常欽成親,自然是要跟著父母一同回去的,看完請帖遞迴去道:「無妨,過幾日我們動身回京便是,冬季也快結束了,回去也冷不了多少時日的。」
溫芷秋以為,溫廷元是擔心她不願意走,獨留她一人不放心。
聞言,溫廷元卻搖了搖頭:「爹擔心的不是這個,此來江南前,我進宮面聖,皇上無意間提及到你,談及你年過及笄還未婚嫁,特意問過我這事,只是當時我以為你將與常欽成親,這便如是回答了皇上,我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溫芷秋怔愣地看著溫廷元,他話未說完,但她心底卻湧上一絲不祥的預感,這是前世她所不知道的事,但眼下卻要因著她重活一世而有所改變了。
「可在我們臨到出發前,皇后突然派人來府上取你的畫像,這便又耽擱了幾日,傳喚我進宮,便再一次提及到你的婚事,字裡行間便是十皇子瞧過你的畫像後甚是歡喜,我將情況道明,皇后卻渾然不在意,只說既然還未婚嫁,就應當帶到宮中來見一見,能當皇妃,便是我溫府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話一出,溫芷秋猛然想起夢裡自己在冰天雪地里跪在父母的墳前,而後便是衛珣與十皇子的大戰,那顆血淋淋的頭顱叫她霎時寒意從腳底竄入,蔓延全身,讓她冷得發抖,連牙齒都在打顫。
原來她與十皇子的糾葛是在這裡!
那前世為何沒有?
溫廷元:「我本是口頭上應付了皇后,與夫人打算著既然你心悅常欽,想與他成婚,趁著這幾日就儘快將婚事定下來,屆時就同宮中稱你在江南時已與常欽定下了終身,等我們趕到時已經要到成親的地步了,這便能將這事給擋了去,可眼下,你不願再嫁常欽,常府又出了這等事,爹娘自是也不願再將你嫁給他。」
溫芷秋這才明白過來,前世她一股腦撲在常欽身上,旁人皆看得出常欽對她的虛情假意,她爹娘又怎會看不出,百般挑剔的父親突然就態度轉變,她硬要嫁,他便點頭答應了,原來是因為其中還有這樣一件事。
溫芷秋害怕的模樣落入溫廷元眼中,溫廷元甚是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頂,無奈道:
「爹知道,宮中水深火熱,你定是不願去到那樣水深火熱又規矩繁多的地方,爹也不願讓你深陷泥潭,況且這事也不像普通婚嫁那般簡單,如今正是爭奪太子之位的時候,我在朝中處於中立位置已經許久了,十皇子雖在宮中並無強勁對手,但能否當上太子卻仍是未知數,他若拉得我這一派的支持,那便是能更近一步太子之位,所以此事若叫他們有了機會,定不會放過,可一旦站了派系,諸多繁雜之事便一併而來,爹怕你會捲入這場深淵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