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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岳清玲也捂嘴笑了起來,圍獵之日有溫芷秋與她作伴,她也多了些樂趣,思及近日聽聞之事,又忍不住開口問道:「聽聞你買了一大批奴隸到府上,你不常在江南,買這麼多奴隸做什麼?」
溫芷秋眸色微動,很快開口道:「那日閒著沒事,便上集市挑選了幾人,要在江南住上幾月,自然也需要用人。」
岳清玲眨了眨眼,顯然關注點壓根不在溫芷秋買奴隸一事上,她盯著溫芷秋繼續道:「聽說有個奴隸長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的,你莫不是瞧上人長得好,才突發奇想買上那麼一大批奴隸掩人耳目吧。」
溫芷秋一聽,頓時一驚,這丫頭無論何事怎都能同男女之情扯上,她堂堂一個小姐怎會瞧上一個奴隸,沒好氣地看了眼岳清玲,淡然解釋道:「不過是買了幾個奴隸,你腦袋瓜子都裝的什麼呀。」
那人的確長得好看,即使傷重令他面容憔悴狼狽不堪時,也遮擋不住他精緻俊朗的五官,而今她讓人將他收拾乾淨,在西屋內養傷,進出西屋的下人自然也是瞧見了他的模樣,對此就連她也曾在下人口中聽聞些許對他容貌的驚嘆。
俊美非凡,五官精緻,恢復了些許血色後的臉龐甚是比女孩子還要好看,但卻絲毫不顯女氣,眉眼間的不屬於他年紀的厲色又將清秀之色中和了去,顯得更加英挺俊逸,別說是江南,就連繁華京城,也少有這般容貌出挑之人。
眼下他還未完全長開,稚氣未脫,旁人都沒見過的是那人在她夢中的模樣,比現在的他,要更加俊美無濤。
所以現在溫芷秋也並未否定那人好看這一說法,隨口敷衍了一句,便被岳清玲逮了個正著,一臉壞笑道:「奴隸怎麼了,若他當真這般好看,說不定是什麼家道中落的少爺,不過是落魄了才入了奴籍,我便曾見過這樣的幾個人,不過聽起來都沒你府上那位好看,要我說,與其追尋那常年四處征戰的常將軍,還不如招個乖順好看的贅婿入府上,也省得像我這般遠嫁了,叫你爹娘心疼,你說是不。」
溫芷秋被岳清玲一連串話說的腦中嗡嗡作響,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不過買了幾個奴隸,怎就又扯到了那叫人心煩的常欽了,溫芷秋扯了扯嘴角,懶得與岳清玲再多說此事,只怕是再說下去,便會越說越離譜了,只得擺了擺手無奈道:「是是是,所以啊,別再提那人了,我當真不再念想他了。」
談話間,兩人未曾注意到一道瘦小的身影正出現在門前。
映月端著茶點呆在了門檻外。
她都聽見了什麼?!
不得了了!小姐竟然當真瞧上了那個奴隸,還為了他放棄了常將軍,打算招他為贅婿!
第5章
岳清玲在溫芷秋屋中待了好幾個時辰,兩人許久未見,像是有說不盡的話一般,直到天色漸暗,才依依不捨分別。
映月送走岳清玲折返回來後,溫芷秋抬手喚她過去又吩咐道:「映月,去藥房將那人的藥端去,順便瞧瞧他今日情況如何了,棉被一事,也別忘了。」
溫芷秋雖與岳清玲聊得忘我,卻也沒把西屋那人之事給忘了,他雖是在白日裡醒來了,可以他奴隸的身份,只怕府上下人也不會過多重視他,這才想借映月前去也好叫下人們知曉,此人莫要太過怠慢了。
原本這僅是溫芷秋吩咐下來的一件小事,映月將湯藥端了去便會很快離去,可方才無意間聽見的一席話,叫映月心底實難平靜,一進屋便忍不住直朝那人看去。
若說那僅是小姐與密友間的玩笑話,可顯然溫芷秋的樁樁作為皆和那話中之意對上了,再瞧這人安靜淡漠的側臉,映月下意識咽了口口水,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那人忽的側頭,將她偷窺的視線逮了個正著。
映月一愣,神色霎時不自然起來,像是被窺見了心事,連忙放下湯藥又匆忙喚進運送棉被的小廝,腦子一亂,便提高了幾分聲音慌亂道:「得了小姐青睞,便要好生養傷,莫要辜負小姐的一番好意,這藥你趕緊喝了,還有這被子,夜裡蓋牢實了,莫再染上風寒了。」
這般說辭倒也無錯,映月說完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
那人卻是瞳眸微顫了一瞬,緊盯著映月,似是被她這番話給怔住了。
「青睞?」低啞的嗓音帶著幾分不屬於他這年歲的成熟,話語間喉頭上下微動,方才還猶如冰封一般的臉龐,在吐露出這二字後便有了破綻。
這詞,用在一個有過功勞或是有過人之處之人上才合適,可他,除了一身傷病,連身為奴隸最基本的勞作此刻也做不到,給小姐添了不少麻煩,還險些死了給府上帶來晦氣,何來「青睞」。
映月見狀,方才被逮著偷窺的慌亂也平靜下來不少,光明正大看了眼這人,這樣貌的確是叫人難以忽視,難怪小姐如此破例對待一個奴隸,見他還不明所以,便好心解釋道:「你該慶幸你長了一張不錯的臉,否則以你奴隸的身份,又怎會得此殊榮,行了,趕緊把藥喝了。」說罷又朝一同前來的幾個小廝招了招手,「咱們走吧。」
留下仍在怔愣中的男人,幾人很快從屋中離開了去。
從西屋出來,方才也同樣聽到這番話的幾個小廝忍不住開口問道:「映月姐姐,你方才所說的,可是真的?小姐當真瞧上這奴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