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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這人便覺腦子裡不正常的東西又要湧上來,溫芷秋瞳眸微動,迅速將那些奇怪的東西從腦海中揮散開,眼神飄忽一陣,沒能注意到那抹攀上他耳根的紅暈,伸手便扯住了他的衣襟。
一塊淡紅色的印記映入眼中,比夢中匆忙一撇的更為清晰真實,形狀和顏色深淺一模一樣。
意料之中的結果。
但親眼見證了,溫芷秋心跳還是猛然漏跳了一拍。
映月不知溫芷秋這是唱的哪出,光天白日便罷了,這還是在院中,難不成要扒了這奴隸的衣服,見狀不妥,連忙硬著頭皮上前道:「小姐,院中下人看著呢。」
溫芷秋一愣,很快收回了手,她不過是想看一眼胎記,旁人看著又如何。
只是確定了這人的確是夢中之人,這便也證明了夢中之事興許當真是日後會發生的事。
夢境沒變得奇怪之前,她還想著自己是否能藉助此人,日後免去前世的悲劇,可若按照夢境中的發展了去,那她付出的代價也並未比前世好上多少。
心底還拿不準要如何去做,溫芷秋輕嘆一口氣擺了擺手:「那你便先退下吧。」
那人緩緩轉過身來有些不明所以,映月則是瞪大了眼,這便叫人回去了?
該死,都怪自己嘴賤,小姐女兒家臉皮薄,她這樣一說,小姐自然是不好意思再繼續下去了,小姐待會不會怪罪她壞了她的好事吧。
可眼下話也說了,溫芷秋也並無再留他的意思,逕自從他的身旁經過,似是打算進屋。
那人沉沉地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漆黑一片,像是沉入了複雜的思緒,只是眼底暗色還未消散,溫芷秋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腳步頓住回過頭來:「你說,你不記得你的名字了是嗎?」
夢裡那人叫什麼溫芷秋也不知曉,眼下這人不願道出姓名佯裝失憶她也沒必要刻意去拆穿,可他在府上,之後也不能總是「那人,那人」這般喚他,總得有個代號的。
那人斂目低眉的回:「是,小姐,奴沒有名字。」
那名字,不要也罷。
默了一晌後,溫芷秋仔細的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那另外起一個名字,就叫……」
溫芷秋一時也不知給他起什麼名字比較好,視線落在他刀削斧鑿般的臉龐上,似乎想從夢境中找到些與他有關的線索來取名。
可回想了一下,臉瞬間一紅。
與他相關夢境,最為清晰的皆是不堪入目的畫面,若要叫她想,那便只剩「流氓、禽獸、下流」了。
但溫芷秋哪敢取這樣的名字給他,即使他現在只是個奴隸,日後飛黃騰達了,定是會報此刻她羞辱他之仇,到時候說不定比夢裡之事還要荒唐離譜。
越發深想,溫芷秋原本就比較白皙的臉就越紅,連著呼吸都有些許的急促,連忙止住了思緒,轉而道:「那便為你取名衛珣,如何?」
珣,為美玉,這人生得這般好看,自是擔得起這個字,衛姓普遍,念著也順口,如此便不像是隨口取的名字了,他應當不會不滿意吧。
那人聞言,瞳眸微顫一瞬,抬頭看向溫芷秋,原本晦暗不堪的眼眸像是閃過了一絲光亮,唇角細弱無聲地呢喃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喉頭滾動,垂頭掩去了眼底的神色,低啞道:「奴,多謝小姐賜名。」
第8章
皇宮,德蘭宮內。
李太尉垂頭請安,貴妃榻上之人雍容華貴,漫不經心地掃去一眼,緩緩掀起眼皮沉聲問道:「找到屍體了嗎?」
李太尉神色有些緊張,躬身作揖稟報導:「回皇后娘娘,派去的探子抵達鬥獸場時,那鬥獸場燒得連灰都不剩了,裡頭找出的屍體大多都燒得面目全非,如此慘狀,只怕是無人能從那大火中倖存。」
皇后聞言卻是怒意橫生,一拍桌喝道:「瞧你出的餿主意,直接將人了結了又哪會有這麼多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可現在人是死是活都不知,你叫哀家如何能安心!」
被皇后呵斥一頓,李太尉身子顫了顫,後背直冒冷汗。
他也沒曾想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本是皇后下令讓他處理掉七皇子,可皇后又不想就這麼便宜了他,所以李太尉這才出了個主意,將人送進遠在邊防的鬥獸場中,讓其受盡折磨最終屍骨無存。
當時提議時,皇后倒是樂得合不攏嘴,好一番賞賜,可如今罪責卻全怪在了他身上,他也不敢說半句不是。
皇后瞥了眼已是嚇得不敢說話的李太尉,心裡難免有些愧疚,畢竟這事也是自己大力支持的,這才緩和了些語氣,像是自我安慰似的:「罷了,那大火燒得如此旺,玄羿又怎可能逃出,你說是吧,李太尉?」
見皇后給了台階,李太尉連忙點頭哈腰附和道:「是,皇后娘娘說的是,七皇子自是沒可能生還了。」
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話鋒一轉,又低語道:「可好端端的,鬥獸場怎會起火,是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李太尉連忙接了話:「臣這就派人去徹查此事,還請皇后娘娘放寬心。」
「眼下宮中還有幾個礙眼的傢伙,哀家又怎能放寬心。」
此話意有所指,李太尉也是瞬間明白過來:「原本打算扶持七皇子的祺貴妃膝下僅留有十四皇子一兒,十四皇子尚且年幼,自祺貴妃被打入冷宮後,十四皇子後背無靠山,又怎會是十皇子的對手,其餘人,便更不在話下了,太子之位,非十皇子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