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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說怎會有人身受重傷幾日便好了,這壓根就沒好全啊。
頭一次清晰直面看到這些傷口,溫芷秋不禁想起他來此前曾被抓進了鬥獸場中,他這後背看著就像是壓根沒一處好的一般,心中不禁默然一瞬,只覺自己因著一點小事又叫他添了新傷,心底有些愧疚。
遲疑了一晌,溫芷秋移開視線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夫,他的傷如何了?」
又怕大夫會多想,又欲蓋彌彰補充道:「他今日是為了護我而受的傷。」
這般,大夫便知她此刻一反常態出現在這裡的緣由了,忠心耿耿的奴僕,她作為主子,擔心他也是自然的。
衛珣聞言,低斂的眼眸中露出了幾分思索。
見大夫欲要張嘴說些什麼,忽然開口低聲道:「大夫,我覺著有些疼,可是傷到骨了?」
溫芷秋聞言頓時一驚,未能瞧見大夫一臉疑惑的怔愣模樣,一急便脫口而出:「我瞧瞧。」
說著連忙邁近幾步,走到衛珣身側便上手去掀衛珣的衣裳,想要將傷口看得更全面一些。
衛珣怔愣了一息,似是也未想到溫芷秋會突然衝上來,愣神間他的目光被她格外白皙透亮且纖細的頸項所吸引,視線微微往下,因她低下身子而微微掀開的衣領,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膚,慌亂步伐下飄起的裙擺露出了纖細的腳踝,那一抹白皙悄然露出了分毫,透亮光潔得刺入了他的眼眸。
看到此,衛珣的喉結滾動,一時間覺著口乾舌燥,後背的傷勢並不怎麼疼,身子的難耐卻叫他有些難忍躁動。
她身上,是香的。
溫芷秋的衝動只有一瞬,下一刻動作便直接僵住了。
她這是做什麼!
屋內還有旁人,自己竟不知羞上前直接掀男子的衣服!
溫芷秋抬起頭望向衛珣之時,衛珣已經斂目,目光垂落至地,並未朝她看來,所以溫芷秋未看到衛珣方才瞧自己的目光,只以為他因疼痛難忍,並未注意到她的莽撞。
溫芷秋立即鬆開抓著他衣裳的手後退了兩步,尷尬地朝大夫看去,清了清嗓子,道:「大夫,府上什麼都有,需要什麼便儘管開口,他護我有功,自是好生醫治他。」
大夫動了動唇,下意識朝衛珣看了一眼,接觸到一抹警告的目光,頓時脖子一縮,方才要說的話全數咽回了肚子裡,連忙改口答道:「是,小姐。」
這時映月與另外一個喚富貴的小廝把藥和清水端了進來。
上藥須得把上衫完全脫下,溫芷秋也不是沒見過男子光膀子的,但她方才的舉動已是有些奇怪,留下來的話難免會有閒話,來此也算是瞧過他的傷勢了,若是再叫旁人多想,那便有理也說不清了。
卻不知屋內站得較遠的幾個下人已是交頭接耳小聲議論道:「你們瞧小姐那緊張的模樣,還真是那麼回事。」
「衛珣可是為了護著小姐才受傷的,小姐對他定是又情重了幾分。」
「映月姐姐不都說了,你們別多言了,小心被聽著了。」
溫芷秋正尷尬著,自是沒聽見下人們的議論。
那頭很快沒了聲響,映月這頭放下傷藥後卻一臉謹慎走到溫芷秋跟前,進到屋內道帶來了另一個消息:「小姐,常將軍……來府上求見。」
第14章
映月聲音不大,但屋子小,聲音自是清晰傳入了其餘人耳中。
一旁幾個下人驚愣地面面相覷,誰人不知這位常將軍乃是自家小姐舊愛,況且說是舊愛,也只是眼下瞧上了衛珣這長著一副好容貌的新歡。
可說到底,衛珣畢竟是個奴隸,再好看,身份地位也是壓根比不上常將軍的,那衛珣豈不就只是小姐暫時消遣的玩物,興許小姐心底真正裝的,還是那常將軍。
溫芷秋一愣,似是也沒想到常欽會登門造訪,此刻他不應當是與簡蘭芳在外共度玉瑤節嗎。
隨即一想,溫芷秋很快明白過來,這是被她撞見了,才不得已上門來了。
前世無論常欽如何不待見她嫌棄她,可他心底仍是想著溫家的權勢和地位,為了這些,他就是虛情假意,藏起真正的心上人,也要將溫芷秋騙到手。
不過今生已是不同,同樣的當,溫芷秋不會再上第二次。
眼眸閃過一絲冷意,溫芷秋側頭吩咐道:「富貴,看著他上藥,不可怠慢。」
溫芷秋一走,衛珣也抬起了頭,眼眸也清冷了幾分,眸底似是還帶著幾分不悅之色。
富貴把金瘡藥打開,他雖為下人,甚是比身為奴隸的衛珣還要高上一等,可衛珣顯然在小姐那地位不一般,奴隸身份說不定也只是暫時的,這便開口帶上了一絲恭敬:「你把衣裳脫了吧,我替你上藥。」
「不必,我自己來。」聲音平緩而冷漠。
富貴一愣:「可後背……」
餘下的聲音在看到衛珣那副冷漠且沒有半點表情的臉後都吞回了腹中。
大夫瞧了眼衛珣後背的傷,方才他便想同小姐說,這傷就是皮外傷罷了,傷口不深,也未傷要害,並無大礙,這便拉了拉富貴輕聲道:「這傷上了藥好生休養便可,他身子骨硬,用不了幾日便能癒合,我便先走了。」
在此待著也怪尷尬的,富貴瞥了眼衛珣,既然他不需要他幫忙,也就開口打算離去:「那我也……」
衛珣忽的又開口道:「等等。」視線轉向正欲退出房中的富貴躊躇一瞬,才開口問道,「那位常將軍,是何許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