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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從夢中驚醒,溫芷秋一臉慘白大口喘著粗氣,屋內安靜祥和,唯有溫芷秋心中波濤駭浪。
那畫面太過駭人,叫畫面即使從眼前消去,也仍在腦海中盤旋。
溫芷秋不知前世她死後李太尉過得如何,總歸是因著皇后在背後扶持著他,又無人敢動他的位置,一路風生水起了,可那人卻毫無顧忌地將李太尉一家以極其殘忍暴虐的手段給殲滅了。
夢境越來越荒唐,這壓根是溫芷秋無法想像之事。
可怎會如此連貫,又怎會次次都與那人相關。
「奴,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那人低啞暗沉的嗓音驀地從腦海中響起。
溫芷秋猛地從貴妃榻上坐起身子,難不成這夢真是她這一世日後會發生的,她因著重生後一次無心之舉買下了那個奴隸,再因著她陰差陽錯地救了他一命,日後他飛黃騰達了,便對她的滴水之恩投以湧泉相報,不僅救了她的命,還替她的家族報了仇。
這有可能嗎!
一個奴隸,怎可能在短短几年時間後位居高位。
溫芷秋又忽的想起那人的回答,他說他不記得他的名字了,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興許只是不願暴露身份的說辭罷了,那人能在鬥獸場中多次存活下來,那自然身手不凡的,再看他即使傷重也氣場凜冽,多重奇怪的線索疊加在一起。
心頭猛然「咯噔」一聲。
房門忽的被人推開,一道女子嬌俏的嗓音打斷了溫芷秋的思緒:「你還當真在府上啊,我還以為你府上的人唬我玩呢,你這幾日沒出門?常將軍不是都回來了,這兩日你怎未去尋他!」
溫芷秋一愣,這才回過神來。
來人是溫芷秋的手帕交,自小一同長大的禮部尚書次女,岳清玲。
岳清玲比溫芷秋年長一歲,去年剛及笄便被家人遠嫁江南,不過好在岳清玲所嫁之人還算不錯,成親一年岳清玲也逐漸接受了這樁婚事,兩人甚是有不斷感情升溫的趨勢,如今也在江南安穩定居了下來。
溫芷秋此次未同父母一起出發前往江南,就是打著能早日見著一年未見的手帕交的幌子才得以被父母同意的,不過前世她的原意並不是為了來尋岳清玲,而是為了岳清玲口中的常將軍,常欽。
岳清玲的突然出現才叫溫芷秋這才想起這人,怔愣地看著岳清玲一瞬,才緩和了些臉色低聲道:「也就你咋咋呼呼往我屋裡闖了。」
兩人打小便玩在一起,自是熟悉的,溫府上的下人們見來人也更加不會阻攔,岳清玲自顧自地在一旁坐了下來連忙又追問道:「你還未回答我呢,你怎未去尋常將軍?」
溫芷秋側頭反問道:「尋他作甚?」
這下輪到岳清玲怔愣了,瞪大眼睛看了溫芷秋片刻,才鬆了口氣道:「我出嫁這一年你轉性子了?我還以為你此次提前來江南還當真是為了常將軍。」
岳清玲口中頻繁提到常欽,叫溫芷秋不由得不斷想起前世常欽所做之事,眼底閃過一絲冷冽,很快又消失不見,只著淡然語氣輕笑道:「就不能是為著早日見你?」
岳清玲聞言也笑了,以往她只知溫芷秋開口閉口都提著那常將軍,她耳根子都快聽起繭了,如今倒好,像是壓根對那人不在意了,興許也只是這一年叫溫芷秋心緒有了變化,她也並未放在心上,轉而開口閒談道:「這幾日叫那圍獵之事給耽誤了,我早便想來看你了,一年未見,我獨自一人在江南可真是無趣。」
溫芷秋歪了歪頭:「圍獵?如今冬季,怎有圍獵一事?」
「可這是江南呀,外頭雖冰天雪地,可江南四季如春,山上的獵物仍舊活躍著,冬季圍獵便是江南的習俗,打上一些獵物,好在春節之際齊家享用。」岳清玲也是嫁來江南後才知曉這事的,作為新媳婦頭一年在夫家過年,這圍獵一事諸多重擔都擔在了她身上,這才叫她耽誤了好些時日沒能來此與溫芷秋團聚。
說到這,岳清玲忽又想到什麼,問:「芷秋,你可有興趣前去狩獵?屆時我可帶你一同參與。」
溫芷秋頓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我哪會狩獵,我連騎馬也不會啊。」
溫芷秋向來是養尊處優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騎馬狩獵一事她雖有過興趣,但父親一直認為那些事太危險了,從不讓她學。
岳清玲自然也知曉此事,連忙又道:「你不是一直想試試,正巧這些日子你爹娘還未趕到江南,有此機會便同我一起去瞧瞧呀,若是不會,開開眼界也是極好的,你老在府上待著,多無趣呀。」說罷,又朝溫芷秋眨眨眼低笑道,「屆時,還有不少青年才俊,說不定還能有入你眼之人呢?」
聽聞岳清玲這般邀約,溫芷秋有了些動搖。
倒不是因著岳清玲口中的青年才俊,而是因著日後究竟會如何發展她也無法知曉,究竟那夢是真是假眼下還無法完全做出定奪。
當年她便是因著不會騎馬,無論是前面為了父親四處奔波還是後面四處逃亡,都吃了不少苦頭,重活一世,她自然不可再心安理得當著她養在深閨中的嬌小姐,前去嘗試學習一下騎術射獵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
若是叫父親知曉她悄悄去了獵場,定會大怒,可父親不在。
眼眸一轉,溫芷秋露了笑:「好,不過這事得悄悄的,莫要叫我爹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