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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月一路跟著溫芷秋回到屋中,終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今日常將軍上門來尋,您怎像是不太歡迎他的樣子?」
溫芷秋手上動作頓了一下,抬眼反問道:「為何要歡迎他?」
映月歪了歪頭,很快答:「以往小姐,不是最期盼著常將軍能來府上尋您嗎,您還說,老是您去常府,要是什麼時候常將軍也能來一次溫府就好了。」
溫芷秋回過身去,彎腰將柜子底下一個箱子取了出來,將箱子往地上一扔,淡聲道:「把這些東西拿出去扔了吧,我以後不會去常府尋他,更不想他來溫府,見著就心煩。」
映月看了一眼,很快認出這箱東西是什麼,驚愕道:「這不都是常將軍送給小姐的嗎?」小姐以前最寶貝這些東西了,一些破銅爛題的小玩意,卻碰也不讓人碰,現在卻一點留戀也沒有了。
溫芷秋擺了擺手道:「今時不同往日,我心已無他,便不必再提了,扔了吧。」
映月一聽,心下頓時想到了西屋那位,主子莫不是真的喜歡上了那奴隸吧?本在常將軍來此時眾人還在猜測著,小姐僅是想借衛珣氣氣常欽,可現在看來,壓根不是這麼回事,小姐好像是真的,移情別戀了呀。
若是如此的話,老爺和夫人知曉了嗎,小姐可有同他們寫過信說起此事,若老爺和夫人還是介意衛珣的身份可怎麼辦,小姐這般性子,該不會打算要和衛珣私奔吧!那若是私奔,她要不要也跟著一塊走?
溫芷秋還不知道自個婢女腦海中的想法偏得完全沒邊了,只是抬眼見她一臉神色複雜的樣子,也只當自己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她覺得奇怪了。
這便笑了笑,解釋道:「我那般送上門去,他也僅把我當個笑話罷了,他不把我當寶,自然有人會將我珍惜的,不是嗎?」
映月連連點頭,頓時瞭然了,那衛珣可不就把小姐當個寶一般捧著嗎,只要小姐出現在他面前,他那一雙眼就直勾勾地粘在小姐身上,眼底的神色直白得叫人看了都羞怯,今日為了護小姐,舊傷未好又添新傷,如此毫無保留的愛意,難怪小姐會對他動心。
最重要的,是他長得還特別好看,比常將軍好看不知多少倍!
這樣一想,映月連忙抬起箱子:「小姐,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把這些東西全拿去扔了!」
說罷,映月便轉身往屋外走去,徒留溫芷秋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禁疑惑,方才映月還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這怎突然像是什麼都明白了的樣子。
她明白什麼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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扔垃圾,自然是往西屋那頭去扔,府上的垃圾大多都堆積在那,到了時候便會叫奴隸統一帶出府上處理掉。
小姐不再痴戀常將軍,映月心頭也像是放下了一塊重石一般,一路腳步輕快朝著西屋去。
還未到地方,正巧碰見從自個兒屋裡出來的富貴,富貴見來人,便上前問候道:「映月姐姐,這是拿的什麼東西,讓小的幫你吧。」
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府上的下人都要待其尊重幾分。
箱子不算沉,但映月還是抬手將箱子遞給了富貴,嘴角一揚,忍不住道:「小姐總算是想通了,這不,常將軍以前送的東西,都處理掉了。」
富貴一聽,也是訝異:「處理掉?那小姐她這是打算……」
話未道明,但兩人已是步入西屋院子中,富貴意有所指敲了眼那頭緊閉的房門。
映月抿嘴點了點頭,有理有據道:「衛珣的確身份低微了些,但小姐本也不缺什麼,缺的便是能真心待他之人,我倒覺得,衛珣還挺合適的。」
「照映月姐姐這麼說,小姐當真是對衛珣動心思了?」
話音剛落,小屋的房門忽的一聲響,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來。兩人聞聲一愣,側頭便見房門前,衛珣神色微怔站在那,顯然方才的話叫他聽見了。
氣氛停滯一瞬,富貴眼底的驚愣逐漸轉為了艷羨,看著衛珣半晌才反應過來,連忙抱著箱子湊上前去笑道:「衛珣,你可真是好命啊。」
衛珣默不作聲看了富貴一眼。
好命這詞,可未曾出現在他身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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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芷秋這些天晚上都睡得不好,老是夢見奇怪的東西,索性白日裡便總會小睡一會。
讓映月把東西都拿走後,自個也躺上了床,幾乎是一沾枕便睡了過去。
白日裡做夢少,但也並非全然不會做夢,在意識到自己又一次入夢後,溫芷秋有些無奈,但也有些習以為常了,即使在夢中表情不這般,但心底卻淡然地等待著接下來又是春色一片的場景。
可等了一瞬,溫芷秋卻並未在夢中見著那些畫面,只見屋外白雪皚皚,屋內卻是一片溫暖祥和,她正同父母圍坐在桌前,他們似是在談論她的婚事,她看見自己笑得羞澀,眼底卻是滿滿的幸福。
溫芷秋一怔,她很確定這不是前世她要嫁給常欽時的景象,那她這是要同誰成親。
再看父母的模樣像是與現在過了有幾年的樣子,父親兩鬢添了些白髮,母親眼角也多了些皺紋,難不成因著種種原因,不僅她不會慘死山崖,父母也能改變死去的命運!
心中一喜,這便是最好的結局。
可很快,畫面一轉,冰天雪地中,一道長長的腳印一直蔓延到遠處,溫芷秋瞧見雪地中跪著一個熟悉的身影,直到視線清晰,才看清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