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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還當真出現了,他們其樂融融,相談甚歡。
回想自己慘死山崖再重活一世,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不過短短半年間。
溫芷秋轉過頭來,視線落在衛珣稜角分明的側顏上,他似乎瘦了,面容帶著幾分疲乏,但眼底的神色炯炯有神,似是聽得很認真。
此刻的衛珣,又與夢中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冰冷模樣有些不同,他們當真要成婚了。
大婚這日,溫芷秋一大早便被下人們喚醒,雲裡霧裡被一路簇擁著擺弄梳妝。
華貴的喜服,繁瑣的頭飾,溫芷秋頂著比她頭還重的鳳冠,蓋著紅蓋頭被映月攙扶著上了花轎。
花轎繞著城中走了一大圈,衛珣昭告著天下,今日是他與心愛之人成婚的日子。
鑼鼓喧天,熱鬧非凡,他們一路走來,終在此刻獲得了圓滿的結局。
直到溫芷秋安靜坐在新房中,等待著衛珣在外迎完賓客前來掀她的蓋頭,房門卻突然被人打開,靜悄悄的屋中響起一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溫芷秋一愣,頓時渾身緊繃起來。
今日怎還會有人闖入,難不成又要出什麼意外。
慌亂之下,那腳步聲步步逼近,溫芷秋心下愈發緊張,全然無法再裝作聽不見,一手下意識攥住了身下的床單,另一手迅速掀開自己的蓋頭。
正欲喊叫,卻見跟前出現岳清玲貓著腰左顧右盼的身影。
「清玲,你怎麼來了?!」溫芷秋驚呼出聲,瞪著眼睛看向她。
在溫芷秋與衛珣定下婚事後,岳清玲立刻帶著夫君千里迢迢趕往了京城,昨日抵達,今日便趕上了手帕交的婚禮,此刻她應當在前廳的賓客席上才對。
岳清玲嘴角一揚,笑得有些古怪,她半蹲著身子,懷裡似乎還藏了什麼,神神秘秘到了溫芷秋身側才輕聲道:「好不容易我才溜進來的,這不今夜你的洞房花燭夜,我來給你送點好東西。」
溫芷秋眨了眨眼,不明所以:「吃的嗎?可是喜婆說,此刻不讓我吃東西的。」
岳清玲瞥了溫芷秋一眼,從懷裡拿出一個圓形的盒子來,像是什麼胭脂水粉:「吃什麼吃啊,一會有你折騰的,還是莫要吃多了才好,我啊,給你帶這個來了。」
溫芷秋接過圓盒看了看,本以為是胭脂水粉,可拿在手中一看,卻又不像那麼回事:「這是何物?」
「這可是我的珍藏,大老遠從江南帶來的,你可得好好謝謝我。」岳清玲洋洋得意道,「當初我就是因著吃了不懂事的虧,洞房花燭夜這晚,沒少叫我受苦,今日有了這,保准你夜裡體驗絕佳。」
岳清玲笑得一臉曖昧,溫芷秋卻聽得雲裡霧裡的,什麼受苦,什麼體驗絕佳。
溫芷秋垂眼看向手中的圓盒,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猛地瞪大眼道:「你你你……你是說,這個是,用來、用來,那個……那個的嗎?!」
見溫芷秋的臉龐肉眼可見的迅速漲紅了起來,岳清玲知道自己這趟是來對了,要是不來,這傻丫頭豈不還是啥也不懂。
岳清玲不能在此久留,這不合理數,於是連忙把圓盒打開,挑重要的點講道:「這物名為月香膏,是房事之物,尤其是女子頭一次行房事之時,有了它便能緩解那疼痛,還能體會到更多其中的歡愉。」
溫芷秋聽得面紅耳熱的,見岳清玲越說越直白,簡直快要聽不下去了:「清玲,你快別說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也太羞了,你別說了。」
溫芷秋臉皮薄,可岳清玲臉皮厚啊,扒拉開溫芷秋制止她的手,繼續道:「不可不說,上次我便發現你這丫頭啥也不懂,此事切不可因害羞給糊弄了去,你知道當時我與夫君,因著沒用這玩意叫我吃了多少苦頭嗎,三天我都走不動道,你瞧你男人那模樣,今日肯定不會輕饒你。」
溫芷秋一聽,心下猛然顫動了一下,似是想到了曾經夢中那些令她羞憤的畫面,臉上紅熱更甚,心中也有了幾分害怕:「用、用了這物便不會難受了嗎?」
岳清玲想了想道:「也不是,因人而異吧,不過總歸是比不用的好,你趕緊收好了。」
「因人而異?」溫芷秋想到自己在夢中哭著求饒的模樣,那她一定是那一類用了也同樣痛苦之人,頓時更慌了,「不行,清玲,我害怕,我……」
「好了好了。」岳清玲擺了擺手,絲毫沒注意到溫芷秋的異樣,東西送到她也得趕緊走了,「不與你多說了,一會叫人撞見可就不好了,我先走了,今夜好好享受吧。」
「誒!清玲!」溫芷秋還在呼喊,岳清玲已是輕車熟路貓著腰迅速離開了屋中。
屋內再次恢復了安靜,可溫芷秋一顆心卻砰砰直跳,手中拿著岳清玲送來的月香膏,不斷地回想著夢中那些場景。
她本以為岳清玲一直被她夫君好生寵愛著,可沒想到她在新婚之夜也遭此折磨了,那若換做是她,她可不想再像夢中那般了。
岳清玲說得這般可怖,若她的體質用了月香膏也沒什麼作用可怎麼辦。
心中的思緒越發混亂,直到溫芷秋快把自己給嚇死了,她終是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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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珣被一群起鬨打鬧的賓客一路鬧到了新房門前,眼尾帶著微醺的紅,唇角帶著淺淺的笑,今日是他和心愛之人成婚之日。
「好了好了,各位趕緊回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咱們還是不要耽誤我們的新郎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