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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溫芷秋一路上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出行一趟,甚比出門前更加不悅了幾分。
若是不知那個女人早就跟在常欽身側還好,沒曾想竟這麼早便已經被他帶在了身邊,她前世卻絲毫未曾注意過。
回到府上,溫芷秋快步朝著自己的小院走去,打算沐浴一番,也好洗淨今日的晦氣。
快走到院門前時,溫芷秋一抬眼,隔著樹蔭看見了站在她院門外的高挺身影,背脊寬厚,身材欣長,這不是那個本該躺在西屋休養的奴隸嗎!
似乎有所察覺,原本側對著他們的男人忽然轉身朝著溫芷秋的方向看來。
只是遠遠的一眼,溫芷秋便感覺到了有一股莫名的壓迫的氣息從對面傳來,一股麻意從她的尾椎骨竄上,讓她莫名一慌。
下一瞬,這幾日夢中的纏綿便猛然竄上了頭頂,叫溫芷秋渾身一顫,霎時便想拔腿就跑。
但很快,那人看見溫芷秋的身影后,恭敬地垂下了頭,乖順待在原地一動不動,極為臣服的模樣和夢中那強勢霸道的模樣又絲毫不沾邊。
「小姐?」溫芷秋忽的頓住腳步叫映月忍不住開口喚了一聲,一轉頭,才順著溫芷秋的視線看到了遠處站著的人。
映月愣了一下,似是也因這人短短几日便能下床站立的恢復能力感到驚訝,隨即又想到了什麼,再轉頭看溫芷秋時,便見自家小姐一張嬌俏的臉蛋可疑地攀上了紅暈。
這也太情不自禁了,不過是看了一眼罷了,這便少女情動了。映月如是想著,又很快垂下了頭,不敢多言。
溫芷秋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前幾日叫這人傷好後到她院中來,只是她沒能想到他這麼快便好了。
領著映月,溫芷秋讓神色淡然了些許,慢騰騰的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壓低了聲音問身後的映月:「他這幾日情況如何,這才多久,他傷便好了?」
映月也是不解,回道:「奴婢昨日前去西屋,大夫還說要再多休養幾日,別的奴婢便沒有多問了。」
短短的一小段距離,溫芷秋卻是走得極慢,不知要怎麼去面對他。
溫芷秋微微呼吸了一口氣後,微抬下巴,好讓自己顯得鎮定,夢是夢,現實是現實,這人如今不過是個奴隸,又能將她怎樣。
走到了那奴隸跟前,他倒是畢恭畢敬彎下腰朝溫芷秋行禮:「奴見過小姐。」
見他態度並無不好,溫芷秋心下也鬆了口氣,但這道低沉的嗓音從他口中道出,又絲毫不顯得卑微,若不是這一身粗布麻衣,甚是連溫芷秋也覺得,這人像是個彬彬有禮的公子。
溫芷秋瞄了眼他,即使在心底給自己鼓了氣,但當真面對此人時,心便跳得有些快,只得強裝鎮定淡聲道:「傷未好瞎跑什麼,回西屋去。」
那人身形未動,依舊低頭垂眸,沉穩道:「奴傷已無大礙。」
不容置否的語氣,全然不像是溫芷秋在命令他,反倒是他在向她陳述事實。
溫芷秋被噎了一瞬,想強硬起來,卻又覺著,他願意忍著傷痛在此站著便叫他站著好了,夢中他對她壞事做盡,她又為何要煞費苦心管他。
這般想著,溫芷秋心底又有了些底氣,昂起頭像只驕傲的孔雀一般,道:「跟著,到院中來。」
映月一驚,光天白日的,小姐這便要將人享用了嗎!趁著老爺夫人不在,小姐便這般大膽,這可如何是好。
緊張地咽了口口水,見溫芷秋已經邁開步子進了院,映月連忙回過神來,還不忘催促一旁站著的奴隸:「愣著幹嘛,還不趕緊進去,可別叫小姐等急了。」
溫芷秋是挺急的,此前讓這人傷好了來院中,便是想直接看看他頸後是否有胎記,可現在有或沒有又有什麼區別,他救了她是一碼事,可那般欺負她又是另一碼事,若他當真有這胎記,她還不知要如何應對才好,左右也得看,看了趕緊讓人走,他在眼前,總叫她覺得莫名的壓力。
三人心思各異進了院中,院內的下人很快為溫芷秋擺上了軟椅,緩緩坐下,溫芷秋便朝這人伸出了手指:「轉過身去。」
映月站到溫芷秋身後疑惑地歪頭看了去,小姐這是打算做什麼。
那人頓了一瞬,很快便按照溫芷秋的意思轉過了身去。
然而今日他的衣領偏高,僅是這般看,也並不能看見他頸後是否有胎記。
深吸一口氣,溫芷秋又站起身來,上前兩步便朝他的衣襟探出了手去,剛一伸手,還未觸及他的衣襟,那人像是有所察覺一般,忽的回過頭來,眸底帶著沉冷的光,生出幾分凌厲警惕的氣勢來。
溫芷秋一愣,似是不滿,夢裡他便總是這般欺壓著她,叫她怕得不行,可眼下她是主他是奴,被這般壓了氣勢,黛眉微蹙便喝道:「轉過去,我就看看。」
那人聞言,顯然可見身子頓時僵硬了,背脊緊繃,背部肌肉被粗製的麻衣包裹住,顯露出肌肉線條來,緩緩將頭轉了過去,只覺身子不自覺有些燥熱。
少女的逼近帶來了一陣若有似無的幽香竄入鼻腔之中,即使背對著她,他也能清晰感覺到背後那道不屬於他體溫的微熱溫度,方才匆忙瞥見的那白皙纖細的指尖近在咫尺,他卻不知她何時會觸及到他。
溫芷秋沒察覺此人的異樣,站近了才更加真切感覺到,這人很高,比她甚是高處了一個頭還要多,身子健碩,渾身都像是充滿了力量一般,就如同他將她壓倒在身下時一般,令她動彈不得,無力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