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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的夠清楚了吧?這倆人看起來也太奇怪了。
手腕被另一溫度覆蓋,驀地將秦知知遨遊九天的神思拉回。哦,她已不是天同宗的秦知知,那她怕什麼?
正在三人陷入詭異的沉默之中時,之前因被啖無寧魔氣所沖而昏迷的蘇青衣正巧醒來。甫一睜眼,便看見謝煜台和秦知知指尖幾乎要貼在一起,而自己的大師兄陸遠道正扣著秦知知的手腕,站在兩人旁邊,亮得像黑夜裡的明燭。
蘇青衣從地上坐起:「你們在做什麼?」
秦知知:「……」
這種被捉姦在床的錯覺到底是哪裡來的?
陸遠道慌忙放下手:「蘇師妹,你醒了?可有什麼不適?」
蘇青衣撫著胸口搖了搖頭,再抬眼時仍是滿臉疑惑:「陸師兄,你剛剛在做什麼?」
秦知知舉得手酸,梗著脖子忍不住道:「青衣你別誤會啊,我好像被控制了,手腳完全不聽使喚,陸仙長是為了幫我呢。」
聽到這話的謝煜台周身氣息一窒,慢慢放下手。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方才一瞬間的失態掩去,像是一場錯覺。謝煜台雖然沒有說話,卻也不再做其他動作,反而在撼天劍旁坐下,靜靜盤腿調息。
秦知知迫不得已的坐在地上,雖然仍不自由倒也比之前的尷尬場景不知要好多少倍。她仰頭將自己怎麼中了定屍符,又怎麼發現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的事情好好說了一番。
聽完她的敘述,蘇青衣心有餘悸道:「秦姑娘,這可真是危險啊,要不是謝師兄出手快,你現在已經死了!」
秦知知聽到這話,猛然一咳道:「確實要多謝謝、謝仙長的救命之恩。」
只是明明是啖無寧的定屍符,怎麼偏偏現在和謝煜台綁在一起了?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陸遠道站到謝煜台的身邊:「和光派一些弟子受傷,行動不便。方才我已傳信給南風長老,想來不一會他便能到這裡將我們接走,謝道友什麼打算?」
秦知知連忙插嘴:「不得先想辦法把我們這情況解開再走?」
不然謝煜台御劍「嗖」的一下飛走,她該怎麼辦?擱後面跑啊?還是被吊起來飛?
「我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陸遠道嘴角抽了抽。
謝煜台淡淡道:「待南風長老來了再議。」
南風長老與和光派掌門是師兄弟,二者同出一門,感情深厚,是和光派第二重要的人物,如今修為已至元嬰巔峰,離化神不過一步之遙。一傳信來的便是南風長老,陸遠道這一波弟子當真各個是和光派的寶貝疙瘩。
不過片刻,南風長就從雲端落下,出現在眾人眼前。他身材矮小,鶴髮童顏,身後背著一張蕉葉七弦琴。見到小輩們都還全須全尾的站著,放下心來,眯著眼睛笑道:「總算無事,我也好向師兄交代了。」
「只是謝小友,你的眼睛……」
謝煜台似乎有些不願意談及這一話題,微微偏頭:「我無礙,多謝南風長老。」
因謝煜台迴避的態度比較明顯,南風也不便再追問下去,只是在心中微微嘆息。待看見一旁乖巧坐著的秦知知,忍不住眯起眼睛「咦」了一聲。
見南風注意到秦知知,蘇青衣連忙添油加醋的將秦芝芝的身份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南風,末了有些著急的問道:「南風師叔,你看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南風捏著小鬍子沉吟半晌,接著吐出一大堆玄而又玄的話術,秦知知聽得是雲裡霧裡,最終得到了一個結論:這其實是個bug。
定屍符與血肉相融的瞬間啖無寧的分/身恰巧死去,理論上秦知知應該一起死去。但偏偏時間過於巧合,在啖無寧活著時,秦知知還不算他的傀儡。
偏偏謝煜台握住啖無寧分/身的心臟,又在手中捏碎,沾染了啖無寧的魔氣,定屍符在那一刻認定謝煜台是自己的主人,這才造成一場誤會。
她悟了。
「那可有解的法子?」秦知知追問。
她好不容易重獲新生,委實有些不太想和謝煜台再牽扯下去。秦知知為做任務而生,但秦芝芝可不是。
南風從自己腰間的葫蘆里掏了半天,拿出一個小玉瓶:「你先將這化符水喝了。」
秦知知行動不便,蘇青衣接了玉瓶餵她喝下,她頓覺身體一輕,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發現自己已經行動自由,喜不自勝道:「這就好了?」
南風搖搖頭:「化符水的作用比較有限,現在也不過是短期之內讓你能控制自己的身體罷了,定屍符的威力卻沒那麼簡單。」
這畢竟是鬼修啖無寧的符籙,神乎其神,邪門歪道,即便是最擅長符籙的符修壓勝派也難以破解。
一直沉默著的謝煜台也不免出聲:「那會如何?」
南風捏著鬍子的動作微頓,語氣沉重道:「你們二人性命相連,你受傷,她也會受傷,你死,她也死。」
「什麼?!」秦知知簡直驚呆了。南風長老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這句話里竟然沒有一個字是她愛聽的!
作者有話說:
「亮得像黑夜裡的明燭」,打一物品~
第7章
秦知知兩眼一抹黑,腦內無限循環南風長老的聲音,「你們二人」、「性命相連」、「你……她也……」。
聽聽,這說的還是人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