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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纖塵不染的白衣上暈開鮮艷的紅色,大片大片。
卻都不是他自己的。
秦知知就安靜的蜷縮在謝煜台的懷中,閉著眼睛恍若沉沉睡去。
她什麼時候如此安靜過。
從小到大隻要睜開眼睛就聒噪個不停,不是叫著「師兄師兄」,就是跑到後山招貓逗狗,活脫脫的像個皮猴。
遇到謝煜台後更是如此,有事沒事就要問一句。
「謝煜台哪兒去了?近日怎麼不來?」
「我要去找謝煜台。」
這張嘴可算閉上了,再也不用張嘴閉嘴的「謝煜台謝煜台」,吵吵的人頭疼。
可是——
如果不是真的看見,誰能想到這般嬌小的女子身上怎麼能流出那麼多、那麼多的血,像是要將全身的血液都流幹了似的。
她還活著嗎?
傅行雲那時候雙手都在顫抖著。他抖抖索索的想要抽出刀來,卻發現這平日裡再普通不過的動作都無法做出來。
只能顫抖著看向秦知知,然後狠狠揮拳,重重打在謝煜台的臉上。
「是,你心好啊,善良,見不得人吃虧,尤其是謝煜台。當年他在歸元宗被其他人排擠,你都能得到消息,衝到歸元宗把人給揍了一頓。你多厲害啊,是不是,秦知知?天同宗的築基刀修,老宗主的女兒,現任宗主的師妹,天塌了都有人給你頂著,所以你就覺得自己能無法無天了不是?」
秦知知沒想到過去那麼久的事情,傅行雲竟然還記得。
連她都快想不起來了。
那還是遇到謝煜台以後沒多久的事情。
歸元宗掌門駱雲旗有個徒弟程修遠天賦出眾乃是變異系單靈根,天資聰穎劍法練的遠超同門。性格偏又爭強好勝,樣樣要爭第一。
若是沒有謝煜台,他自然是。
甚至可以說,當之無愧的掌門大弟子,同屆扛把子。
可偏偏他頭上有個謝煜台。
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超越,仿佛謝煜台生來就是為了壓他一頭。
好不容易僥倖贏一次最後還發現竟然是謝煜台為了顧及他的面子,故意輸的。
程修遠心高氣傲,怎麼可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最後他竟是聯合歸元宗的一些弟子合起伙來給謝煜台使絆子。
程修遠是掌門嫡傳弟子,名正言順且資源豐厚,加之謝煜台向來孤高沉默,與人多不親近,又實力強大宛如高嶺之花,早已引起一些人的嫉妒和不甘,故而還真有不少人加入程修遠的計劃。
他們包括但不限於,偷謝煜台的腰牌做一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語言欺辱、多人挑戰謝煜台並在對比中使手段等等。
秦知知是從系統那裡得知這樣的事情。
當是時她眼睛一亮,驚喜道:「這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好感度?」
而後真就提著刀衝到歸元宗的山頭,指名道姓的讓程修遠出來挨打。
結果等到程修遠聞聲出來以後,秦知知當場麻了。
她覺得自己沒把系統給的情報聽全,有些誤會。
程修遠是比不過謝煜台沒錯,但他本身也是天之驕子,跟秦知知這種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鹹魚可完全不一樣。
修為什麼的,差的好像有點多。
秦知知沉默了。
她誠摯的向系統發問:「我是有金手指的對吧?你會幫我的對吧?」
系統敷衍:「啊對對對。」
聽見系統的回答,秦知知稍稍安心不少。
再說,人既然已經來了,總沒有臨陣逃脫的道理。
秦知知揮著刀,色厲內荏衝著程修遠道;「那什麼,你、你別以為自己是掌門徒弟就可以隨隨便便欺負人,我今日就是來替謝煜台討個公道的!」
顫抖吧少年,你姑奶奶我就是正道的光!
謝煜台,我來了!
程修遠只覺得的好笑,上上下下打量著秦知知:「就你?你才剛築基,除了一張漂亮的臉,還有什麼?就敢來找我打架,還是為了謝煜台?」
他嗤笑:「真是找死。」
嚯,好拽。
但是至少還夸自己長得好看,人是差勁了點,但好在不算瞎,還有得救。
秦知知挺起胸:「你可別看不起人,我很能打的!」
她今日就一定要讓系統教他怎麼做人!
……個鬼!
然後秦知知就被劍修程修遠追的滿山頭嗷嗷直叫。
蒼天啊,她好好的一個小姑娘。
別人家的穿書系統不是金手指就是金手指,她家的系統就這麼冷血看著她挨打呢?
秦知知邊跑邊在心中痛罵系統:「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你為什麼不幫我?!」
系統卻很是冷靜的安慰:「你急什麼。」
能不急嗎?歸藏都被打飛了!
秦知知被追著在歸元宗主峰峰頭滿地亂跑,邊跑嘴巴還叭叭個不停,怒斥程修遠的小心眼,嫉妒同門,手段陰險,還忒不大度。
氣的程修遠雙目赤紅,恨不得將眼前之人生吞活剝。
他足尖發力,就要狠狠刺向秦知知的瞬間。
謝煜台驀地出現。
他不過輕輕一撥,就擋下程修遠的劍鋒,將殺伐之氣輕巧的化為嬉鬧玩笑。待看見秦知知躲遠了之後,這才手腕一轉,頓時凜然劍氣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