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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光線照在甬道兩側的牆壁上,可以看到淡淡稀疏的線條,應當是刻著什麼東西的。
這麼一想還真是有趣,娑婆宗好像很喜歡在東西上畫畫,上次她所偶遇的老和尚也是因為屏風上的一百零八筆畫。
在這條密道中他們與外界完全斷絕,沒有時間,沒有光線,沒有聲音也沒有方向,三個人就麻木的不斷向前走。
裴松舟搓了搓自己胳膊上滲起的汗毛,小聲道:「師尊可真猛……」
年紀尚小就敢一個人闖這種地方,他是真的猛啊。要換做是他,早大叫一聲掉頭就跑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裴蘭舟收起發光法器。
一時之間立刻被黑暗籠罩,秦知知過了很久才適應環境,慢慢睜開眼睛看到黑暗中有一絲淡淡的光線。
「啊,到了。」
裴蘭舟點點頭:「順著光線走。」
三人小心翼翼的靠近甬道的盡頭,按照傅行雲所說,現在的他們應該已經到了無有山的地界。
裴蘭舟停下腳步抬起頭,他們已經走到甬道的盡頭,頭頂便是可以離開的洞口。只是這洞口上壓著一塊大石頭,從縫隙中透出幾縷微薄的光線。
裴松舟向前道:「我來。」
他跳到前面,先是伸出兩隻胳膊推了幾下,發現石頭比意想中的要重許多,正要發力,便聽裴蘭舟叮囑:「輕點。」
畢竟誰也不知道上去了是什麼光景,萬一就有人在上面看守呢?
裴松舟聽到後點了點頭,屏住氣,漲紅著一張臉,抬著石頭將其一點一點的挪開。
裴蘭舟則握住刀柄,戒備的看向上面,將秦知知牢牢護在身後。
很快露出可以容一人出入的洞口,裴松舟目露喜色,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他推著的石頭好像咯著了什麼東西,發出「咣當」的聲響。
這聲音其實並不大,可在一片寂靜也黑暗之中卻顯得過分突兀。
很快,一個聲音從上面傳來——
「什麼人在那裡?」
不好。
裴松舟立刻捧著石頭動也不敢動,秦知知也屏住呼吸,右手不由自主的握住刀柄。
凌亂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著打鬥之聲,很快停歇。
之前那聲音又問道:「你好大的膽子,怎麼敢擅闖無有山?!」
很快一個清麗的女聲回答,聲音中滿是冷漠:「我來殺謝煜台。」
聽到這聲音,秦知知瞪大眼睛。她不敢置信的從洞口攀上探頭出去,卻見在不遠處一個身著勁裝的女子正被四個看守弟子壓在地上。
即便沒有穿那一襲青衣白袍,秦知知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認錯。
蘇青衣。
這個女子竟然是蘇青衣!
眼見著外面的混亂跟他們沒什麼關係,裴蘭舟和裴松舟也陸續從洞口爬了出來。他們躲在頂著洞口的大石頭之後,看著前方的鬧劇,面上都有些驚疑不定。
秦知知只覺得胸口發悶。
陸遠道的情況她是清楚的,僥倖活著罷了,經脈盡廢,丹田全毀,之後到底會怎麼樣還很難說。蘇青衣與陸遠道平日裡關係最是親近,驟然見到自己敬愛的大師兄變成這幅樣子自然無法接受。
只是秦知知沒有想到,蘇青衣竟然會恨謝煜台到如此地步,甚至不惜個人安危也要擅闖無有山,為陸遠道報仇。
是了,畢竟羅睺言放出夜魔和不夜仙的人是謝煜台,若不是謝煜台,陸遠道又怎麼會陷入那樣的境地。
「管你來幹什麼的,你敢擅闖無有山就應該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終。走,押著她去見羅代掌門!」看守弟子也十分不客氣,招了手幾人就將蘇青衣綁起。
趁著混亂,和隱匿服的掩映,秦知知他們三人從石頭後繞出來,走進了無有山的地界。
秦知知回頭看了眼蘇青衣一眼,蘇青衣頭髮凌亂,一言不發,她的眸光中一片冰冷,仿佛在短短的時間就變成了另一個人。
罷了,等到揭發羅睺的真相,洗脫謝煜台的冤情,他們一定可以為陸遠道報仇!
她咬咬牙跟上了裴蘭舟和裴松舟。
然而當走進無有山後,秦知知三人再次傻眼。
都說這地方名叫無有山,那怎麼也得有座山不是?
可眼前沒有,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片平坦空蕩的大地。別說是山了,連個小土坡都沒有。不僅如此,這塊平坦的地面上寸草不生,沒有樹木,沒有花草,沒有人煙。
秦知知震驚:「這什麼地方?這也能關人?」
放個草皮,畫個塑膠跑道,能當場做一個全□□動操場好嗎?
裴蘭舟和裴松舟也很無語。
傅行雲是讓他們來無有山救人,可這鬼地方啥也沒有,哪有山,哪有地?他們倒是想救,去哪兒救啊這?
系統:「宿主,你看看地上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秦知知湊進去一看。
還真是。
她誤會了。
這地方不是什麼都沒有,地上還是畫著許許多多的線條。就在秦知知踩到其中一根線條的瞬間,線條「刷」的冒出金光,在連接處驟然分叉,所有線條在剎那間同時閃起光線,照亮半片天空。
就在光線驟然湧起時,秦知知終於看清,這平坦的大地上畫著一個巨大的方形棋盤。
棋子落局。
就在秦知知才在方格之上時,四顆黑子同時落在四角,棋局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