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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前,她聽到最多的話就是系統在腦內的喋喋不休。
「宿主,謝煜台來了。」
「你還不去見謝煜台嗎?」
「謝煜台不會愛上你的,宿主,永遠不會。」
謝煜台幾乎要成為她心頭一個無法擺脫的魔咒。
重生之後,謝煜台不再是魔咒了。他直接變成了符籙,定在自己的頸後。
很好,直接戰力翻倍呢。系統聽了都得落淚。
講道理,關於謝煜台的壽數問題,秦知知從來沒詳細考慮過。這可是小說男主,身上有著無比強大的光環,他不得活到最後,活的比所有人都長久?所以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她從來都不擔心謝煜台會死。
既然不會死,聽著好像也沒那麼嚇人了。
保證性命無虞之後,秦知知快速從震驚中調整好了心態,她認真的問道:「那這樣,是謝……謝仙長活多久,我就能活多久嗎?」
謝煜台已經金丹後期,有五百壽元,那豈不是她能白嫖五百年?
陸遠道和蘇青衣一齊看向南風長老,目光中滿滿的「還有這等好事」?
南風長老被期待的眼神看著,身體一僵:「……咳,這自然是不行。你該活多少歲還是多少歲。」
「實際上,你不僅無法與之同享壽命,還要共擔風險。姑娘的體質不如他,謝小友受傷沒事,但你可能會死。」
聽完後秦知知乾脆道:「要不你還是把我殺了吧。」
和著就什麼便宜也沒有,光擱這兒受苦受難來著了?她能得到什麼啊?
當事人之一的謝煜台倒是比其他人都要淡定:「沒有其他辦法?」
「這是鬼修啖無寧的符籙,從未有人被用了定屍符還能活下來……」言下之意已十分明顯,南風長抬眼看向謝煜台,後面那一句「解不開」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謝煜台向來是纖塵不染,清淡矜貴。如今卻也衣襟帶塵,血跡紛紛。
遙想數日前收到請柬的時候,南風長老也頗為驚訝。都言謝煜台練的是太上忘情,端的是淡薄冷漠,他沒有情絲自然也不會喜歡什麼人。即便天同宗的秦姑娘早已揚言非君不嫁,旁人也只當做戲言,沒有人相信兩人會成為道侶。
沒想到真的成了。即便是南風長老也有幾分感慨。
世人都羨慕謝煜台少年成名,劍意無敵。然而他們這些虛長他人幾百壽元的人卻是明白,太上忘情實屬不易。自史有所載以來,練就太上忘情飛升的僅有一人,來自歸元宗,之後再無人能夠練就這份功法,直到出現謝煜台。
少年甫一拿到太上忘情,就成為這世間最孤獨的人。
他無師無友無情愛,真正的完全靠自己,殺出一條劍道。
倘若真能遇到知心人,同登仙途,他們自然也是高興的。誰能想到盟誓大典上會出現那樣的事情……
如今雖已斬殺姜沅芷,又失去雙眼。當真是樂極生悲,與往日雲泥之別。
難道這就是練就太上忘情之人的宿命?無論是自願或是被迫,都註定要斬斷情絲,註定一人。
南風長老話鋒一轉,緩緩道:「……不過符籙一道向來不是我派擅長,娑婆宗擅於玄妙之門,壓勝派專修符籙之法,他們應有解的辦法。說來也是湊巧,壓勝派掌門前來議事後尚未回去,正在我派中。」
謝煜台沉吟半晌:「我正要往娑婆宗一趟。」
娑婆宗?往日謝煜台與這個宗門並無太多聯繫,去那裡做什麼。秦知知腦中閃過一絲疑惑,不過跟自己肯定也沒什麼關係,便頃刻放下了。
蘇青衣在旁邊接了一句道:「那不正好,謝師兄去娑婆宗,我們回和光派,兩不耽誤。秦姑娘,你便跟著謝師兄吧。」
南風長老的眼神重又落回秦知知的身上。
像,再細看還是像。
剛剛「咦」的那一聲,三分莫名七分驚異。不為其他,只因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毫無修為的姑娘,很像曾經那位追著謝煜台後面跑的天同宗女修。南風雖然年紀大了不太關心外界的八卦,卻也有所耳聞。那位秦知知姑娘是天同宗宗主傅行雲的嫡親師妹,老宗主秦修遠的掌上明珠,生的明媚瀲灩,自幼千嬌百寵,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眼前這位秦姑娘雖然身量瘦小,面色蒼白,比之要柔弱沉靜許多,但細細看去五官仍有三四分相似。最重要的是眉目間幾縷飛揚的神色,簡直如出一轍。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人。也不知對她這樣的普通人是幸事還是壞事。
本以為眼前的姑娘會一口答應,誰料秦知知思忖片刻果斷道:「這不妥。謝仙長實力強勁又要御劍而行,帶著我這樣的普通人難免累贅,不如一人上路節省時間。我跟著和光派眾人可以和南風長老一同回去,有消息和謝仙長及時傳信便可,萬一娑婆宗沒有破解之法,倒也不會耽誤太久。」
統籌布局,有理有據,歸結到底不過一句話:她不想跟謝煜台單獨一起。
莫問,問就是沒必要。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合格的前任就要像死掉一樣安靜,更何況她確實已經死了。謝煜台的未來和秦知知有什麼關係呢?她是個已經過去的前傳,更比任何人都渴望新生。
說來謝煜台確實也算夠意思,雖然不知道自己的死到底和姜沅芷什麼關係,但不管怎樣姜沅芷已被斬殺,至少明面上大仇已報,也算成全了曾經秦知知的痴心一片。了結完這段事後,謝煜台被打亂的人生終於要慢慢回到正軌,繼續走他的修仙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