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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青衣見她換了個話題,倒也不便再戳人痛處,笑著回答道:「秦姑娘可能還沒聽說吧,我們都是為歸元宗的謝煜台而來。」
聽見謝煜台的名字,秦知知眉心一跳。
這什麼事兒啊?怎麼還跟謝煜台扯上關係了?
「你是不知道,那群魔族的混帳們有多過分,他們竟然在謝煜台成婚當日率魔軍攻打歸元宗!」和光派一個弟子說著說著氣急了,狠狠一拍桌,「太不是東西了!當天來了那麼多觀禮的人,大家都喜氣洋洋,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那個魔族右護法姜沅芷害的謝煜台未婚妻當場身死,謝煜台還穿著喜服呢,提著劍便一路追殺姜沅芷到了魔族……」
秦知知:等等,等等,你是開了二倍速嗎能不能說慢點……你在說啥?!
「唉,」蘇青衣惋惜的嘆了一口氣,「那天同宗的女是可惜,之前誰人不知她喜歡謝煜台,如今好不容易要嫁給心上人,誰能想到是這個結局。說來也是巧呢,那人也叫秦知知,和你名字讀音一模一樣。」
秦知知:「……是啊,真的好巧。」
啊這,其實她自己也沒想到死後還能出這麼多事。好像即使不剖丹田也很難順利嫁給謝煜台呢。
「姜沅芷和謝煜台消失後,三宗六派的掌門人連夜發布命令,召集各派弟子回宗門商討事宜。碰巧我們就在佛曇附近,師父便傳信來讓我們繞到這裡看一下情況,若有情況及時聯絡,也好給孤身一人的謝兄提供支援。」陸遠道終於放下茶杯,緩緩開口。
秦知知:「……原來如此。」
原來自己死後,拿了女主劇本的是謝煜台嗎?還挺精彩的就。
其 實關於姜沅芷,秦知知或多或少了解一些。她知道那魔族右護法好像還是個挺重要的人物,據系統說她實力強大,雖然年紀輕輕卻已是元嬰期。要知道,即便是天縱英才謝煜台也才不過金丹修為,卻已是幾百年來修仙界最有望飛升的劍修。
劇情里,這個妖女似乎看上了謝煜台,早有想將人擄走的心,只可惜一直找不到機會。這下謝煜台要成親了,還不趕緊抓准機會?
如此想來,秦知知不免有些惆悵。
自己煮了那麼久的鴨子就這樣飛掉,她甚至還沒吃上一口。想到謝煜台那張謫仙般的禁慾臉,到底有點心裡痒痒。
這廂秦知知還在肖想些有的沒的,他們坐的桌子卻突然劇烈顫動起來。噼里啪啦的噪聲之下,杯子碗筷摔了一地,驚的她差點從凳子上摔下去:「怎麼這是,地震了嗎?」
酒家大門外似有狂風陣陣,吹得店門開開闔闔,吱呀作響。酒家裡的光線忽明忽暗,伴隨著忽大忽小的狂笑之聲,聽的人心驚膽戰。秦知知被這笑聲震的頭皮發麻,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桌腿,竟是撐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來。
發出這笑聲的人最低也有金丹修為,像秦知知現在這樣的廢柴毫無抵抗之力,再笑下去她人就沒了。
此刻異變陡生,酒家中原本正在櫃檯後的小二和廳堂中零散的客人在笑聲之中目光漸漸放空,黑色瞳仁充斥著整個眼睛。他們宛如木偶般,姿態僵硬的從座位上慢慢站了起來,漸漸將秦知知等人包圍。
靠近時可以聞到他們身上濃烈的屍臭,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在這異變之下,陸遠道最先反應過來,七弦琴已橫在膝頭,「當」的一聲,五指撥動七弦,琴音混合著靈氣在當空劃開一道音域,將所有人籠罩其中。
蘇青衣隨之反應過來,抱住自己的琴身,盤腿坐在陸遠道的身邊,再次劃出一道音域,有些焦急道:「陸師兄!」
陸遠道沉聲:「和光派弟子,布陣!」
其他弟子皆回過神來,依次坐下,用琴音阻擋這恐怖的笑聲。每一個音符從指尖蹦出,音域便會擴大一分,和著笑聲在空中相碰,竟是形成了兩股力量相互對峙。而周圍的屍/體也因著這音域無法靠近,只是一直低著頭,站在音域外圍,喉嚨中發出「嗬嗬」的聲音。
「修仙界是無人了嗎,派你們來打探消息?」酒家外,笑聲漸漸平息,一個陰柔的聲音在眾人耳邊炸響,雌雄莫辨,「我看你們好像連佛曇都走不過去呢。」
酒家外,黃沙漫漫,一片煙塵之中仿佛有許多身影搖搖晃晃的向這裡走來。他們眼睛純黑一片死寂,臉上甚至透露出隱隱的屍斑。之前還十分正常的佛曇,已然變成了充滿行屍走肉的鬥獸場,而他們就是刀俎之上的魚肉。
秦知知眼皮一跳,見這情況哪裡還不明白,現在的佛曇已經沒有活人了。
這魔族分明不知從哪裡得到了有修士前來支援的消息,以佛曇為引在此布下陷進,就為了將他們一網打盡。
不過魔族怎麼會那麼快就得到消息,甚至早在佛曇布下殺手?難道修仙界裡有內奸?
剛理出點頭緒的秦知知人都被這內力震麻了,她真恨自己只拿了一個S評級,但凡她能拿個SSS,還用受這委屈?
就在和光派弟子準備奮力一擊時,一道劍光驀地劈開煙塵,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凌冽劍氣,所有的聲音瞬間戛然而止。周圍的屍/體被這冷厲的劍氣所壓,竟是紛紛彎下腰去,隱隱發抖。
琴身嗡鳴,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一般,劇烈震盪。
來者身披墨色大氅,身著白衣若雪,衣襟之上白鶴展翅,踏雲而歸,令他整個人猶如白鶴化身,夾雜著凜然的劍氣,從雲端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