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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的手腳開始不由自主的活動。
秦知知:???
謝煜台邁左腳,秦知知邁左腳。謝煜台邁右腳,秦知知邁右腳。
謝煜台走到撼天劍的旁邊,站定不動。
秦知知亦走到撼天劍的旁邊。
謝煜台抬手,握住劍柄。
秦知知抬手——握住了謝煜台持劍的手。
作者有話說:
秦知知:我有話說,我確實不是lsp。
第6章
還是天同宗秦知知的時候,她也是握過謝煜台的手的。
兩人並肩行走時,秦知知偶爾也會賊膽包天。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身旁的謝煜台,見他飛眉入鬢,不動聲色的模樣。先是小手指勾過去,試探著輕輕碰碰他的手,見對方沒有反應,火速握住。握得緊緊,緊張的手心都沁出汗來。
握住後反而不敢看對方的臉了,就偏過頭去顧左右而言他:「今天的風兒好喧囂啊……我們剛剛說什麼來著?」
其實謝煜台哪有說什麼話,還不都是秦知知喋喋不休了一路。
那時的秦知知心裡暗道,沒想到謝煜台看起來這麼清冷矜貴的一個人,握劍的手竟然出奇的溫暖。
可現在這個謝煜台的手卻十分冰冷,冷的不像是活人的溫度,那透進骨子裡的寒氣讓秦知知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
察覺到手背上的溫度,謝煜台動作一頓,他循著氣息微微偏頭。秦知知也側頭,正好看見對方的模樣。雙眼上蒙著白練減弱了幾分凜然剛勁之氣,對戰之後謝煜台的鬢角散落了幾縷碎發,如此安靜的偏頭過來,倒是平白多添了些許茫然,和之前宛如羅剎的模樣仿佛判若兩人。
秦知知的心跳微不可查的亂了幾拍,納悶的想著,是錯覺吧,怎麼覺得他有點可憐?那白布下蒙著的雙眼不會是紅彤彤的吧?
瞬間又推翻自己的想法,這怎麼可能,她可從沒見過謝煜台紅過雙眼。無論何時,他都是那副四平八穩,疏離淡漠的樣子。
「咳咳咳……」剛打通自己滯澀的靈脈,站起身的陸遠道就看到了這刺激的一幕——謝煜台與秦知知隔著撼天劍一左一右的站著,倆人臉對臉,秦知知的手還覆在謝煜台的上。
又是靈氣滯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為什麼眼睛上蒙著白布的不是他?
伴隨著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陸遠道瘋狂對秦知知使眼色,謝煜台的便宜也是她能占的?可惜秦知知倒是想看呢,無奈角度不好光能聽見聲音卻見不到人。
謝煜台雖然人狠話少,但架不住風姿綽約,神儀明秀,確實有很多小姑娘一看傾心,終身不忘,原先天同宗的女修不就如此?如今雖然瞎了眼卻仍身姿挺拔別有一番落拓頹勢,這可有點危險。
見秦知知沒有動作,陸遠道沉思須臾,硬著頭皮緩緩開口:「秦芝芝姑娘,你這是在幹什麼?你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啊!」
這暗示夠明顯吧?名字一字一句的念出來!君無涯,師兄也只能替你做到這裡了。
秦知知自己都被震驚的神思滿天飛竄,一聽陸遠道那副「你是不是要綠了我師弟」的口氣頓覺無語,忍不住道:「這能怪我嗎?你看我現在動的了嗎?」
實在是她的手腳有自己的想法啊。
陸遠道:「……」
說著不能動,但嘴皮子動的還挺溜。
在聽到陸遠道的話後,原本安靜站著的謝煜台身形微頓,秦知知感覺到從雙手處傳來的輕顫,忍不住詫異的瞪大雙眼。下一刻,她的手從謝煜台的手背上落下——謝煜台驀地鬆開持劍的手。
他看不見,只是茫然的張了張口,聲音極低極輕,像是怕驚擾了什麼一般:「……秦知知?」
秦知知心猛然漏跳一拍。
謝煜台鮮少喚她的名字,畢竟那會秦知知的目光大部分時候都落在謝煜台的身上,只要他看過來,秦知知便很快笑眯眯的迎上去,到也不需要謝煜台出聲。可一旦開口叫了她的名字,好像總也沒什麼好話。
他最後一次叫自己,是什麼時候?
五十年一開的崑崙洞天,當今世上最兇險最莫測的秘境之一,卻充滿著珍奇法寶神秘功法,引得無數人喪命於此。
謝煜台要去其中淬鍊劍意。
秦知知偷偷尾隨其後,一起進了崑崙洞天。
漫天風雪,玉樹瓊枝。誰能想到宛如仙境般的崑崙洞天裡會有那麼兇險的存在呢?
想也沒想便衝上去替謝煜台擋了那一招,秦知知倒在冰天雪地之中,鮮艷的血泊猶如仙境之中盛放的紅蓮。昏迷前,她似乎迷迷糊糊聽到謝煜台的聲音,很遙遠,像沉睡在夢境裡。
他說:「秦知知……你怎麼就沒有長進。」
如果秦知知還能說話,她一定會趁著這個大好機會再補一句土味情話:我要什麼長進,我只想長進哥哥的心裡。
可她已沒有什麼氣力,她太過疲憊,閉上了眼睛。
臨死前竟然還在挨罵,這任務實在太難了。
謝煜台,你的心是玄鐵做的嗎?
如今再次被叫了全名,秦知知本能沉默。
沒有聽到回應,謝煜台伸出手來,她像提線木偶一般也抬起自己的右手。
眼見著兩人的手就要再次相碰,陸遠道眼皮一跳衝上前去扣住秦知知僵在半空的手腕,對著謝煜台訕笑道:「謝道友,這就是我剛剛給你傳音說的,我師弟君無涯的未婚妻,武都城城主的女兒,秦芝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