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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老爺、蔣夫人和妹妹蔣瑜都在前廳坐著。
秦知知等人還沒走進去,便聽到從裡面傳來了爭吵聲。
「……你這是要娘的命啊,阿瑜!」
「我與你娘已經失去了阿婉,不能再失去你了,阿瑜!」
秦知知有些詫異的和君無涯對望一眼,又聽前廳有個清脆的女聲傳來。
「爹、娘,我與姐姐不同,若能以我為誘餌,再引劍魔出現,何樂不為?女兒雖然尚未築基,但也是練氣後期,尚有自保之力,賀郎亦是鍊氣修為,有他在身邊也能多一重保障。即便女兒被不幸抓走,我提前在身上攜帶法器,你們也能夠找到我,或者得知我的消息。爹、娘,信女兒一回吧。」
好勇敢的女孩子,秦知知心中感慨。
蔣家的兩個女兒蔣琬是實打實的弱女子,嫁的丈夫紀公子亦是,所以很多需要靈力的法器,蔣琬根本無法使用。雖然秦守威等人也給了蔣琬護身法器,但似是根本沒有用處,蔣琬依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但蔣瑜不一樣,蔣瑜雖然天賦一般,但卻是個實打實的修道之人。
正想著,秦關樓帶著秦知知和君無涯走進了前廳。
蔣夫人是個十足的貴太太,滿月臉柳葉眉,若是笑起來定然和藹可親,可如今她愁容滿面,滿眼垂淚,不住的用手帕擦拭。
蔣老爺肚大腰圓,也是止不住的唉聲嘆氣。
他見秦關樓等人進來,連忙起身相迎,忍不住道:「讓少主看笑話了。」
秦關樓根本沒有將這事放在心上,只是道:「無妨。」
蔣瑜跪在地上一臉倔強,這個穿著湖藍色衣衫的女子明明像湖水一樣明澈,卻亦有著玄鐵似的堅強。
「蔣二姑娘一片好心,我等十分佩服,」秦關樓看著蔣琬道,「但是我們不能再冒這個險了。」
「如今已經失蹤了五位女子,她們都是尋常人家的姑娘,被抓走後屍骨無存。我有修為也有自保之力,為什麼不能用我再試試?」蔣瑜卻不卑不亢。
蔣老爺斥道:「你這是在胡說什麼?快給我下去!」
蔣瑜抿著嘴,沒有再說話,卻也不肯起身離去。
在蔣老爺和蔣夫人的三言兩語中,秦知知拼湊出了有關蔣瑜的故事。
三宗六派十二城,三宗六派尚好,但十二城卻和三宗六派是有隸屬關係的。修仙界較有天賦的人都會通過三宗六派的選拔進入宗門修行,往往有著更好的資源與靈氣。沒有進入三宗六派的才會留在十二城,一般會組成以城主為首的護城隊。
但也就這麼些人了。
剩下散在十二城的,大部分都是無法修行的普通人。即便是能夠鍊氣,也已經是幸運中的幸運。
故而武都城中普通人居多,只有城主府中會有修士,守衛武都城。
像蔣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也會出錢招兩個鍊氣修士以來看家護衛,這是等閒人家無法做到的。
蔣琬就是個典型的弱女子,蔣瑜卻不是。
她自幼就對修行一事十分感興趣,但因資質不佳,沒能通過選拔。理論上按照她這樣的人,是沒有辦法繼續修行的。
但她有個十分神奇的未婚夫,也就是剛剛口中提到的「賀郎」。賀小郎生性頑劣喜好游離四方,曾一度兩年未歸家,外界都傳他已經死在了外面。蔣瑜生性剛烈自是不願相信,竟是單刀匹馬離開武都城去尋找未婚夫。誰知賀小郎是在外遇到一辟穀修為的散修,受他點撥,步入鍊氣。這位散修的功法也是憑藉一己之力悟出,他亦是天資不行,卻也靠著勤奮步入辟穀,雖然有生之年恐怕也很難結丹,但到底也是拼盡全力踏上仙途,體驗了與普通人全然不同的生活。
蔣瑜找到賀小郎後,也修習了這門功法。
一年後,蔣瑜歸家,還帶回了賀小郎。
兩人都已鍊氣,再不能不算是普通人了。
蔣瑜的婚事原是不急,賀小郎之前說了,待他們二人築基之後自會結成道侶,現在的時機不算最好。但若是能因此引出劍魔,或是讓蔣瑜身上帶著能夠聯絡的法器,將婚期提前也並無不可。
蔣瑜遂有此心愿。
不過,自然是被蔣老爺和蔣夫人駁回了。
正如兩位老人所說,他們只剩下這一個女兒,冒不起這個險。
回到城主府後,秦知知仍然在想這個問題。
蔣瑜是不行,畢竟修為只有鍊氣,但是她可以啊!她已是辟穀修為,隱匿自己的靈氣,假扮成蔣瑜去成親,不是很合適嗎?
賀小郎太弱,也不行,但是君無涯可以啊!君無涯也是辟穀修為,若是有什麼事情,他就在旁邊定能及時出手。
他們兩個辟穀修為,難道壓不住一個劍魔?若劍魔是謝煜台,那不是更好,秦知知巴不得見到他,根本不害怕真的被對方抓走。
若不是他,哪怕能對此案有所突破,能得到進一步的線索也是好的。
更何況,若論保命,秦知知手上的寶貝法器可要比蔣瑜豐富的多,即便是秦守威也拿不出來呢。畢竟都是傅行雲給的壓箱底的好東西。
這麼盤算著,秦知知走進了君無涯的房間。
君無涯正在案前寫下今日去蔣府探知的消息,見秦知知走來連忙放下筆,迎上前來:「怎麼,尋我有事?」
秦知知掃了一眼桌面上的字跡,忍不住想到君無涯還挺認真,聽到他說話後點了點頭,眉目之間笑意盈盈,語氣戲謔道:「是啊,來找你成個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