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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掛著很多輕紗,層層疊疊的煞是好看。窗邊擺著一張琴案,上面放著一張古琴、一個香爐,香爐里有絲絲縷縷的青煙飄出,帶著淡淡的蘭花香氣。再往裡是一張桌子,桌邊整齊的放著四個凳子,桌上放著一把茶壺,兩個茶杯,杯子裡的茶水還冒著熱氣,再往裡便是一張大床,床邊放著梳妝檯,上面放著幾個錦盒。梳妝檯的凳子上坐著一個年輕女子,正拿著木梳梳頭髮。女子聽到窗台的響動,驀然回首,嫣然一笑,說道:「少主,你來了。」
女子淡粉色錦衣裹身,外披白色輕紗,露出線條優美的脖頸和清晰可見的鎖骨,裙幅褶褶在陽光的照射下如微風吹過湖面,泛起層層波紋,使得步態愈加輕盈柔美,三千青絲用紅色髮帶束起,頭上插著一直白玉蘭花髮釵,一縷青絲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顏色。
李南辰繞過琴案走到桌前坐下,看著桌上的茶杯,問道:「今天有客?」
女子起身來到桌前,另外取了一個杯子,倒了杯茶放到李南辰面前,笑著說道:「回少主,是子期,他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李南辰一抬頭將茶杯里的茶喝光,說道:「青衣,去幫我買套衣服,還有鞋子。」
青衣聞言這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李南辰,果然發現他身上穿的衣服並不合身,要比他的身量大上一截,她不解的問道:「少主,發生什麼事了?您怎麼這副穿著?」
青衣這麼一問,又讓李南辰想起了剛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他白皙的臉頰染上緋紅,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沒怎麼,快去買!」
見李南辰不肯說,青衣也沒有多問,畢竟主子的事不是他們這些做下屬的能過問的,剛剛她的發問,已經算是僭越了,也是主子性情好,才不怪罪,換個脾氣不好的主子,說不定就拖出去打板子了。
「青衣這就去,少主稍等。」
青衣從梳妝檯的抽屜里拿了一個荷包,朝李南辰行了個福禮,便轉身走了出去。
李南辰站起身來到門前,打開一條門縫看著外面街道上的熙熙攘攘。這個二層小樓明面上是一家胭脂鋪,專門售賣胭脂水粉,青衣便是這家胭脂鋪的老闆。其實這裡是他們的一個據點,平時用來聯絡和傳遞消息。他的母后為了給他掃除障礙,委屈求全,不得不跟攝政王李昊聯手,用五年的時間,將晗親王李復和禮親王李霖拉下馬。現在的攝政王李昊一家獨大,狼子野心也漸漸不再掩飾,他和他的母后就成了攝政王最大的絆腳石。
一個月前,李南辰剛剛行了冠禮,這就代表著他已經成年。朝中與他親近的大臣紛紛上書,要求攝政王還政與他,當他在朝中聽到大臣所奏內容時,他的心裡就咯噔一下,他知道他們太心急了,攝政王是不會放過他們的。果然在這一個月內,接連有數名曾上書的官員,以各種名義被貶,或者被殺,而不敢輕舉妄動的他只能忍痛看著,卻什麼都做不了。
正在出神的李南辰被一陣腳步聲驚醒,他順著聲音望去,見一名身穿藍色錦衣的年輕男子,正快步走了上來。李南辰微微一笑,將房門合上,走回了桌前,又給自己填了杯茶,慢慢品著。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響起,李南辰輕聲說道:「進來。」
男子聽到李南辰的聲音明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推門走了進去。男子進了門,反手又將門關上,並插上了門栓。
男子走到李南辰的身邊站定,躬身施禮道:「少主。」
李南辰笑著說道:「子期,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在外面不需要行禮。」
子期面色認真的說道:「少主,無論在哪兒,該有的禮儀都不能少,這是皇家的規矩。」
「子期,明明你比我大不了幾歲,偏偏像個老學究,做什麼事都一板一眼,怪不得和青衣待了這麼久,她也沒能心悅你。」李南辰打趣的說道。
子期英俊的臉上泛起緋紅,他不自在的乾咳了一聲,轉移話題說:「朝堂上傳來消息,攝政王要對兵部侍郎吳坤動手。」
李南辰的臉色變得陰沉,憤恨的說道:「這次是兵部侍郎,下次是不是就要讓朕交出那把龍椅了?」
子期和青衣都是太后劉慧收養的孤兒,從小跟李南辰一起長大,三人之間感情很深,所以李南辰私下裡從來不會以「朕」自稱,子期知道李南辰這次是動了真怒。
「少主,吳坤的事我們該怎麼辦?」
「既然李昊他有了動吳坤的心思,那吳坤這兵部侍郎的位置,我們肯定保不了了,儘量保人吧,派人將他的家人秘密送出城,保護起來,不能讓跟隨我們的人寒了心。」
李南辰突然覺得很累,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真是太糟糕了!
「少主,我們的釘子是不是該啟用了?兵部侍郎的位置或許不會落入李昊之手。」子期詢問道。
「再等等吧。那樣東西我們還沒找到,現在啟用釘子得不償失。」
「少主,那樣東西果真在納蘭雪手上嗎?若真的在她的手裡,都這麼多年過去了,李昊為什麼還不動手?」
「大概他還沒有得到吧。只是,人究竟讓他藏到哪兒了?出入王府這麼多次,一點端倪都沒發現!」李南辰眉頭緊鎖,困惑的說道。
第八章 和小皇帝的兩三事
就在他們說話間,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便聽到青衣的聲音:「開門,是我。」